“你都陪了一天了,我來吧。”
“沒事兒,我明天白天睡?!?/p>
“好吧。”
兩個同伴睡下,吳軍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篝火。
許久后,他走到床邊,看向半夢半醒的江春。
江春察覺到他的靠近,偏過頭來,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我快疼死了?!?/p>
吳軍跪坐在床邊,不敢去看江春的眼睛,把腦袋深深埋進(jìn)了床單里。
江春拍了拍他的腦袋:“別讓我自己動手,那是種很可怕的折磨?!?/p>
吳軍慢慢抬起頭,淚水已經(jīng)溢滿了眼眶。
“有沒有”他蠕動著嘴唇,好半天才說出后面的話,“什么想吃的?”
江春輕微地?fù)u搖頭:“別再讓我繼續(xù)等了,我真的疼得受不了了?!?/p>
吳軍顫抖著拿起邊上的背包,從里面翻出一根針管。
江春配合著把手伸出來,隨后把眼睛閉上。
吳軍抽了一管空氣,將針頭搭在江春那只干瘦的手上。
空氣進(jìn)入血管里,形成栓塞后,江春幾分鐘就會死,看不出來什么外傷,算是現(xiàn)在能找到的比較體面的死法。
花了一會兒找到血管,卻久久未見他有下一步動作。
江春睜開眼偏頭看去,道:“你娘的,你越磨嘰,老子心理壓力也越大別折騰我?!?/p>
他試圖用臟話沖淡吳軍的痛苦,也讓自己顯得灑脫一點(diǎn)。
看起來效果不錯,吳軍顫抖著將針頭刺入江春手上的青筋,慢慢地將它推了進(jìn)去。
江春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像是當(dāng)年第一次教學(xué)生打針,花了好半天終于教會那個最笨最容易緊張的學(xué)生的那種欣慰感。
就在他想要催促吳軍開始注射時,吳軍這個笨學(xué)生突然拔出針頭,將注射器用力丟到一邊。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眼中的慌亂與悲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jiān)定與熱烈。
他擲地有聲地說道:“你再堅(jiān)持一下,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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