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駐地內(nèi),年輕的軍官給小周一家端來熱水,朝他們問道:“五根金條辦健康證的事兒,是誰跟你們說的?”
小周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答道:“都在這么說,我們?nèi)z疫站看了,那里說要等安排,有黃牛說五根金條能插隊?!?/p>
軍官眼里閃過一絲怒氣,但也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安撫了他們幾句便走出了這間辦公室。
他走到門口的雪地里,朝著那兩個跟來的士兵劈頭蓋臉就罵道:“好意思嗎!???軍人家屬在你們眼皮底下被人欺負(fù),一個敢吱聲的都沒有?”
兩個士兵羞愧地低下頭,不敢答話。
軍官很年輕,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三四,被他教訓(xùn)的士兵其中一個看起來比他還稍大些。
他罵了兩句,把心里的火撒了,隨后問道:“以前發(fā)生過這種事嗎?”
那個年紀(jì)稍長一些的士兵猶豫一下后開口道:“陳干事,不是我們不想管,是管不了,管了也是挨白眼,最后還得惹一身臊。”
軍官大怒道:“你還有理了!”
士兵被他兇了一頓,也不辯駁,重新把頭低下。
他正要繼續(xù)說話,就聽到身后傳來了這個崗哨的負(fù)責(zé)人李營長的聲音:“陳志,別罵了,確實管不了?!?/p>
被喚作陳志的年輕軍官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三十來歲的營長,壓著火氣問道:“怎么管不了,我看是怕招惹是非不想管吧,這點血性都沒有,當(dāng)什么兵?”
李營長沖他招了招手:“你罵我都可以,罵我的兵可不行,進(jìn)來吧,我給你這個毛頭小伙看看為啥管不了?!?/p>
李營長轉(zhuǎn)身就走,陳志跟上他的腳步,進(jìn)了他的辦公室。
李營長徑直來到文件柜前,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個文件袋丟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陳志打開袋子,立刻看到一張又一張的滯留申請,申請人五花八門什么樣的都有,其中一半都標(biāo)明了軍屬身份,擔(dān)保人清一色都是李營長的名字。
李營長點上一支煙,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朝他說道:“我的陳大少爺,你以為我們都是王八蛋吶?他媽的,老子不知道幫他們寫了多少申請,現(xiàn)在民管處看到我這邊送過去的申請都是直接掃進(jìn)垃圾桶,你叫我們怎么辦?”
天災(zāi)之后,大量周邊城市的居民涌入京都,整個城市早就人滿為患。
現(xiàn)在外人想要進(jìn)入,必須要有批準(zhǔn),但這個批準(zhǔn)有多難申請,根本不是三兩句話能講清楚的。
陳志恨恨地錘了一拳桌子,“他們就這樣對待軍屬嗎,憑什么不批準(zhǔn)?”
李營長遞上煙盒,朝他努努嘴,示意來一根消消氣。
陳志隨手拿了一支,李營長說道:“咱們本地的軍屬還是被照顧的很好的,但是外面那些人的戶口在外地,要由當(dāng)?shù)刎斦芸钫疹?,京都管不了,明白嗎??/p>
“這不是在放屁嗎,石城都成了死城了,當(dāng)?shù)啬苷疹櫵麄兊脑?,他們還跑來京都干什么?”
李營長沒說話,只是默默抽著煙。
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營長能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