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感覺到華熙說這些話時流露出的些許哀傷,他似乎對這場所謂的自我放逐并不是很認同。
華熙在一處路口拐了個彎,把車開上了進山的小道,這條路的雪都被壓平了,似乎經(jīng)常通車。
他重新點上一支煙,繼續(xù)講述起了那些隱秘的故事。
“耀的狀態(tài)很不穩(wěn)定,她本來就是個殘暴……不,不該用我們?nèi)祟惖臉藴蕘矶x她,在她眼里我們本來就是跟工具一樣的東西,隨取隨用。她在吞噬了那個殘破的靈體之后變得更加的無情,加上錨的崩潰更加加劇了這種問題,以至于連太一都開始害怕她。
決不能讓她以這種狀態(tài)回到塵世,否則她會把錨崩潰的原因全部歸結(jié)到凡人身上,我可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又像當(dāng)年那樣殺光所有人,這就是我先前為什么要阻止你那么做的原因。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封環(huán)’這個概念吧?”
林楓搖了搖頭。
華熙拿出手機點了點,說道:“世界并非永恒不滅,真神已死,他的遺留也早晚會崩潰,時間問題而已。傳說中世界便是一條巨大的蛇,它在混沌中游曳,行過之處有了土地、山川、海洋,當(dāng)它追上唯一感興趣的東西后,發(fā)現(xiàn)那就是它自己的尾巴,世界之蛇的旅程到此結(jié)束,世界就此封閉消亡,這就是封環(huán)?!?/p>
手機被送到林楓面前,屏幕上是一枚圖案,兩條互相追逐的蛇,各自咬住了對方的尾巴形成一個圓環(huán)。
“這是西亞一個小地方出土的東西,銜尾之蛇,是不是很有趣?”華熙笑了笑,放下手機,“全世界都有類似的神話和預(yù)言,就連遠離世界島的美洲都有類似故事的流傳,類似這種咬著自己尾巴的蛇的圖騰更是廣為分布。當(dāng)然,我認為這個消息應(yīng)該是上古時期從那對雙生子嘴里透露出來的,只是人們口口相傳,出現(xiàn)了改動和美化加工,具體的原話我也不好去猜,畢竟神話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冷不丁就給你在湯底扒兩顆老鼠屎出來?!?/p>
林楓對這些所謂的神話格外感興趣,立刻問道:“有多少神話是真的,到底有多少神明存在?”
“大部分神話都是假的,或者被篡改過的。他們離去之后,凡人畢竟是凡人,才十幾代人過去就認為那對兄妹的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把祖先的誓言忘了個一干二凈,帶著部下離去,建立了自己的王國。那些人或是礙于雙子的威脅,或是受了隱藏在人群中的忤逆者的蠱惑,主動去摧毀了雙子的錨。
怎么做呢?很簡單,禁止人們傳播雙子的故事,或者在那些故事里摻水,你說當(dāng)年是熙和耀創(chuàng)造的世人,那我就說是熊大和熊二干的,你說世上只有雙子是正統(tǒng),那我就說我是雙子他爹,我才是老大。那個時代被人為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神話來混淆視聽,反正大部分都是凡人用來吹噓自己,自命為神,把神話當(dāng)成鞏固自己統(tǒng)治的工具,同時挫傷雙子和其他人的錨。統(tǒng)治者也很喜歡利用神秘力量來宣稱自己的天命所歸,千百年來,一直如此?!?/p>
車子在山道上慢慢前進,林楓突然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當(dāng)然是先躲起來,免得被至尊查水表,前面有個村子,全是些屁股不干凈的,我有關(guān)系在那,正好藏身?!?/p>
華熙的車技似乎不怎么樣,加上不熟悉路況,全程開車都是小心翼翼的。
拐了一個彎,他繼續(xù)說道:“道標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感覺連太一也說不清,他們只是受本能的指引去追尋它。而且據(jù)我掌握的信息來看,熙和耀應(yīng)該都沒有制造過道標這種東西,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林楓想了想后說道:“諸神中最強的雙子都制造不出來的東西,只能來自真神,道標是那條白蛇的遺產(chǎn)?”
華熙愣了一下:“你看到的是白蛇?”
林楓皺了皺眉:“你既然知道我看過那些投影,為什么還要問這種問題?”
“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比A熙搖了搖頭,“我看到的是……”
他猶豫了一下后說道:“是一個慈祥的父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