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天明,各色車輛順著平坦的冰面順海而下。
沿途那些花費大量精力修建的關(guān)口全都空門打開,工事里的士兵撤得干干凈凈。
過了溫州就是閩省,關(guān)防更重。
可那些鎮(zhèn)守著東南海防的大軍卻全都做起了瞎子,退回基地里對大喇剌穿過駐地的東海人視而不見。
整個閩省像是被人在嘴上貼了封條,人人噤聲。
第一旅團那些做好了血戰(zhàn)準(zhǔn)備的士兵們被弄得有些發(fā)懵,心里反倒有點不自在甚至害怕起來,只能硬著頭皮按照命令沖上榕城海岸,登上了一輛碩果僅存的老式火車。
那些駐扎在鐵路上的軍人全都被換成了專門干臟活的民管隊,見到坐在火車上耀武揚威的東海人屁也不敢放一個。
那些駐留在閩省的自衛(wèi)軍部隊勉強收到了些風(fēng)聲,卻遲遲聯(lián)系不上陸昭明,試圖向附近的駐軍打聽些消息,卻發(fā)現(xiàn)軍隊駐地早就封鎖了大門,勉強聯(lián)系上一兩個故交也是三緘其口。
有心人一看這勢頭立馬明白了不對,正思量著怎么打探情況時,卻收到了東海人已經(jīng)進入閩省的消息。
“操他媽,咱們被賣了!”
如狼似虎的東海人走下火車的那一刻,甚至已經(jīng)有人在站口停好了長龍一般的卡車,揭了糊弄人的篷布一看,車?yán)镞€能看到?jīng)]來得及刮去的軍車編號。
大猛收到消息后問都懶得問,直接叫部下把司機轟走,搶了車大搖大擺開出去。
“不開眼的東西,停在這里擋大家的道,正好便宜老子!”
大猛嘴上在罵,心里卻是冷笑不已,知道這是當(dāng)?shù)氐鸟v軍頭子在跟陸昭明撇清關(guān)系,一路綠燈放林楓過去殺人。
不讓他過路,那就得開打,還不如早點送瘟神滾蛋。
此時整個閩西時不時能看到直升機掠過低空,似乎正在搜索著什么,瑞云鎮(zhèn)外更是多了一支幾百人的部隊。
他們也不進去,就在鎮(zhèn)外等著,也不知道是來保護金家人還是來看著金家人。
閩省再往西就是江右,此時兩地間的交通干道已經(jīng)全部被封鎖,連山林間都有直升機在掠空搜索。
周圍的部隊像是接到了什么特殊的命令,全都枕戈待旦蓄勢待發(fā)。
大大小小的駐地和哨卡都收到了一份陸昭明的資料,士兵們怨氣沖天地尋找著這個害他們大過年的時候出來遭冤枉的罪魁禍?zhǔn)住?/p>
但古怪的是,這個中年男人似乎在這片土地上消失了一樣,任他們把瑞云以及周邊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能找到他的蹤跡。
金氏的祖祠被炮平了,高層死了七七八八,一整個世家儼然沒了主心骨,只好推出一個叫金麟的年輕人來主持大局。
“我金麟拿人頭擔(dān)保,陸昭明的事我是一點都不知道,我們家只是跟那個王八蛋有點生意上來往而已!兄弟,我也是穿軍裝的,怎么可能干這么缺德的事,你去這瑞云十里八鄉(xiāng)打聽打聽,哪個不知道我從小就是品學(xué)兼優(yōu)的三好學(xué)生???”
幾架正在準(zhǔn)備起飛的直升機旁,金麟拍著胸脯朝面前的軍官大吐苦水。
“他早年是個老師,跟我三爺爺有點交情,后來玩了女學(xué)生被人點了才下海做生意,那時候我就看出來他不是什么好鳥了,純純?nèi)嗣娅F心。可我沒想到這王八蛋這么膽大包天啊,我要是早知道他能干出這么喪盡天良的事來,肯定親手給他綁了送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