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掏糞,我洗得掉身上的臭味,卻洗不掉心上的臟。
而這一次,我終于明白——
有些人,不配被愛。
【4】
等我推開浴室的門,潮熱水汽里帶著廉價的沐浴露味——這是她上周在超市買的促銷品,刺鼻的工業(yè)香精味。
林瀾站在客廳正中,紅酒杯已空。
她沒說話,只是抬手,一記耳光挾著風(fēng)聲抽在我左臉。
啪——
耳鳴先于痛覺炸開,我歪過頭,舌尖抵著腮幫,嘗到鐵銹味。
她用了全力,指甲在我顴骨劃出一道火辣辣的線。
“誰準你辭職的?”聲音像刀片刮過玻璃,每個字都帶倒刺,“你問過我沒有?”
我舔了舔裂開的嘴角,嘗到血,也嘗到三年來第一次涌上來的清醒。
我沒回答,只是抬眼直盯著她——這個剛才還在電話里笑吟吟說“測試快結(jié)束”的女人,此刻心口劇烈起伏,粉底遮不住頸側(cè)暴起的青筋。
“說話!”
她揪住我濕漉漉的衣領(lǐng),指甲掐進我頸后結(jié)痂的皮膚,“你覺得我是拖油瓶?覺得那點錢壓得你喘不過氣?還是——”
她聲音突然拔高,尖銳得幾乎破音,“你根本不愛我了?”
我盯著她瞳孔里那個狼狽的倒影:發(fā)梢滴水,左臉紅得發(fā)紫,眼里卻平靜得嚇人。
原來人在徹底死心時,連憤怒都是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