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修鳳冠的半年里,她不無聊了,不會天天想著謝觀玄愛不愛的。
這段日子里,也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是我楚家恢復(fù)大將軍后裔的身份。
第二件,是謝觀玄因為政治斗爭獲了罪,貶謫嶺南。
我并不意外。
他從步入官場起便節(jié)節(jié)高升,太順?biāo)炝恕?/p>
他難免還會有些天真,缺幾分謹(jǐn)慎,容易栽跟頭。
啟程之前,他又來找我了。
像剛開始那樣。
我站在官邸高高的臺階上看他。
他站在階下,姿態(tài)拘謹(jǐn)。
就連看我時也只能仰首:“我將要去嶺南了,也許會在那里待很多年這算不算贖罪。”
聲音沙啞,可這話我并不愛聽。
“憑什么算贖罪?”
“你自己不慎,才落到這個地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轉(zhuǎn)身離開。
蘇海棠也要隨謝觀玄去嶺南。
她在京中沒有朋友。
只有我去送她一程。
她坐在簡陋的馬車上,掀開簾子看我,眼里的光芒黯淡。
我知道她在憂心什么。
嶺南風(fēng)評一直不好。
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我說:“你不用擔(dān)心,嶺南很好?!?/p>
“只是路有些遠。不過你可以多花謝觀玄的錢,換一輛大點的馬車,讓自己舒坦一些?!?/p>
“嶺南的瓜果很多,很好吃,多是京城沒有的?!?/p>
她彎了彎唇角,笑了。
溫柔又明艷。
像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她的眼角又落下一顆淚。
“多謝,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