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讓夫人入宮看望娘娘,順便把東西捎帶給你,今日陛下隆恩,倒是省了許多事端。”
殿中發(fā)出淅淅索索的聲音。
阮含璋不知阮忠良和廖夫人是如何把東西夾帶進來,但他們今日身穿公服,是被宣召入宮慶賀,料想守們的儀鸞衛(wèi)不會太過份,到底也要給大理寺卿這個面子。
又沉寂片刻后,廖夫人溫柔的聲音響起:“這是靜思,是十分難尋的毒藥,服藥之人會在一刻之內昏厥,陷入深眠,即便被火燒也不會醒來,會很平靜離世?!?/p>
阮含璋不由捏了一下手心。
論說狠,還得是阮氏。
“這是炙炎石,是專門用來引火用的,你一定記得,到時把炙炎石放到她身上,通過引線點燃,點燃之后你迅速離宮,等引線燒到炙炎石之后,會迅速爆燃,從燒火點蔓延開來,引起劇烈火勢?!?/p>
“引線可延遲一刻,你抓緊行事,把時間空余出來?!?/p>
說到這里,廖夫人嘆了口氣:“按理說,炙炎石一旦引燃,最初的起火點會燒得只?;覡a,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當真留下尸體,沒有全部燒毀,不能讓慎刑司的人查出任何端倪,只能先用了靜思再動手?!?/p>
“事情一定要定論為意外?!?/p>
這話里的狠毒,即便是阮含璋聽到也覺得心驚,更何況是本就心志不堅定的佩蘭。
這是要把阮含璋活活燒死。
廖夫人說到這里,沒有繼續(xù)開口,可能阮忠良看出佩蘭的猶豫,接過了話頭。
“佩蘭,你如今十分重要,整個阮家,珍珍的未來,全托付你一身?!?/p>
“你也知曉,珍珍自幼便依賴于你,同你甚至比夫人還親近。你也對珍珍最是慈愛,心里當真把她當女兒一樣疼。”
阮忠良非常誠懇:“不僅珍珍,你也要為你阿弟著想?!?/p>
真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后還威脅上了。
阮含璋心里冷笑。
佩蘭只是猶豫,想要拿喬,并非想要逃離。既然一開始都上了這條船,就萬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果然,阮忠良話音落下,屋里就傳來嘭的一聲。
“老爺,夫人,奴婢自幼陪伴夫人,說句僭越的話,奴婢同夫人一起長大,在奴婢心里,夫人就是奴婢的天,”佩蘭言辭懇切,“后來大小姐出生,奴婢便開始照料大小姐,老爺方才所言,也都是奴婢對大小姐的真心?!?/p>
說到這里,佩蘭幾乎有些哽咽。
“為了大小姐,奴婢什么都愿意做,然此事畢竟牽扯重大,若當真有差錯,不僅會連累阮氏,牽連大小姐,奴婢一家老小也都活不成,奴婢這才猶豫?!?/p>
她很乖覺,沒有自己主動開口。
可話里面的意思,人人都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