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ktv。
“楊哥,你媽沒懷疑吧?”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起,是我的兒媳,蘇雅。
“她?一個老古董,我說堵車她就信了。哄兩句就行的事兒?!奔緱畹恼Z氣里滿是輕蔑和炫耀,“放心吧,她那點錢,她那套市中心的房子,以后不都是我的?”
“哎呀楊哥,你可快點吧!上次我跟姐妹們喝下午茶,她們都住大平層,就我還擠在小兩居里,我都快被笑死了!你得趕緊把老太太婆那套房子弄到手?。 ?/p>
“急什么,”季楊笑罵一句,“她都癌晚期了,還能活幾天?醫(yī)生說那進(jìn)口靶向藥一個月好幾萬,我哪有那錢?;仡^給她換成國產(chǎn)的,反正她也分不清。省下來的錢,不就能給你買那個什么vca的包了?”
“真的嗎楊哥!你對我太好了!”蘇雅的聲音甜的發(fā)膩,“還是楊哥有辦法!那包可是經(jīng)典款,肯定比那老太婆活的久!”
一個響亮的親吻聲,透過聽筒,精準(zhǔn)的扎進(jìn)我的耳膜。
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踉蹌著走到藥箱前,我顫抖著手倒出幾粒藥。
白色的藥片,和我之前吃的一模一樣。
可自從上個月開始,我吃完藥就整夜整夜的咳,肺里火燒火燎的疼。
我一直以為是病情惡化了。
垃圾桶里,靜靜躺著一張被揉成一團(tuán)的購物小票。
是蘇雅前幾天丟下的。
上面印著一家奢侈品店的名字,消費金額:五萬八。
日期,正是季楊哭著對我說“媽,我實在湊不到錢給您買進(jìn)口藥了”的那一天。
原來我的命,就值一個包。
不,連一個包都不值。
它只是他們偷竊我財產(chǎn)時,順手丟掉的垃圾。
手機(jī)從我無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整個世界,也跟著一起,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