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在病榻上輾轉(zhuǎn)了十年。
臨死前一夜,他忽然回光返照般來了精神。
他要了一把吉他,唱了整整一晚上的歌。
每唱一遍,他就對著空氣問一遍:
“蘇蘇,你愿意嫁給我嗎?”
那晚,整個監(jiān)獄都沒睡著。
第二天去送飯的獄警,只看到了他死死抱著吉他的尸體。
他的手指已經(jīng)彈出了鮮血,滴滴答答濺了滿地。
染紅了灰色的囚衣,也染紅了他無名指上雜草編制的“婚戒”。
囚犯們沉默地看著他的尸體被蓋上白布拖出去,燒成灰了又送回監(jiān)獄。
最后,被獄警們找了塊地隨便埋下。
有人好奇地問過,但就連資歷最深的獄警都不知道原因。
“可能是住了大半輩子監(jiān)獄,住習(xí)慣了?”
“老瘋子不是有個早死的未婚妻嗎?怎么不和人家合葬?”
沒人知道答案。
就像無人知道,那骨灰盒里埋藏著一封陳舊但保存完好的信。
來自十多年前的瑞士。
因?yàn)檫h(yuǎn)赴瑞士的那個姑娘,下輩子都不想再見老瘋子。
所以他把骨灰埋在這里,只盼她能如愿以償。
生死,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