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的喪葬費?!蔽姨嵝阉?,“至少等葬禮結(jié)束再演?!?/p>
“演?”她忽然拔高嗓音,靈堂頂燈跟著晃了晃,“我媽怎么死的你不清楚?是你撤了醫(yī)療援助!是你——”
“是我。”我點頭,打斷她的哭腔,“也是我提醒過你,抵押合同上別簽那么快?!?/p>
祁越在后面拽她袖子,被她一把甩開。
她踉蹌兩步,差點撞翻香案。
“你明知道我媽靠那筆援助續(xù)命!你撤資等于殺了她!”
“我殺她?”我笑了,聲音在瓷磚墻上撞出冷冷的回聲,“林瀾,你拿全部家當給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炒股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你媽的藥費?”
她嘴唇發(fā)抖,睫毛膏暈成兩團淤青。
“我……我可以再賺……”
林瀾的哭聲卡在喉嚨里,變成一聲干嘔。
她扶著冷棺,指甲在木紋上刮出幾道白痕。
“你報復我……就為了離婚那口氣……”
“不?!蔽覐奈餮b內(nèi)袋掏出一張疊好的紙,展開,是三個月前她發(fā)給我的最后一條微信截圖:【我媽死活不用你管,你少拿她當籌碼?!?/p>
我把紙放在她面前,香灰落上去,像一層薄薄的雪。
“你母親真正需要救命的時候,你在陪祁越看煙花?!?/p>
“真正貓哭耗子的人是你自己?!?/p>
我轉(zhuǎn)身往外走。
殯儀館外陽光刺眼,我瞇起眼,看見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暉曜的法務在等我簽字,收購林瀾破產(chǎn)清算后剩余資產(chǎn)的協(xié)議正攤在副駕駛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