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世海緊繃的肩膀略微松緩。他輕聲回道:“是的?!?/p>
“關(guān)于外來人的信息你還知道多少,通通說出來。”
“那就要從世界末日后開始說起。但在此之前,你們要先保證我和妙的人身安全和自由?!?/p>
“可以。”
“我不是在問你。”黃世??聪蚨湃R優(yōu),“我是在問唯一能兌換保證的人。”
杜萊優(yōu)眉毛輕挑,表情似笑非笑:“沒問題。我可以保證。”
與之同時,我觀察到王浩華的臉冷沉著,像被凍住一樣,稍微一碰就要爆發(fā)似的,遠(yuǎn)不如平常般穩(wěn)重。
黃世海拉著妙找了一張餐桌坐下。
這張餐桌和其他餐桌一樣,都曾被洪水浸泡過,只做過簡單的清潔,一些犄角疙瘩的位置還清楚地看到有土黃色的成塊硬化淤泥。空氣中也因而彌漫著一股腥臭味。
大家跟隨他倆的腳步一起移動,也各自找地方坐下。像聽故事的小孩,大家靜等著。
“那么……”黃世海說:“我開始講啦!世界末日后,人類并沒有完全滅絕。像我們所在的城市,當(dāng)時同樣遭受到核打擊,萬幸落在此地的核彈沒有baozha,人們幸免于難。但隨之而來的全球核輻射風(fēng)暴奪走了大部分人的性命。之后面對糧食危機(jī)、核污染導(dǎo)致的各種疾病,時不時還遭到黑山的瘋狂攻擊,幸存者已經(jīng)所剩無幾。
有人問黃世海:“黑山是什么?”
“哦。就是你們說的大怪物,它之前的體積還要更大,像一座山一樣,所以叫黑山。當(dāng)初那顆未爆的核彈不但沒有殺死這個怪物,還被這個怪物吞進(jìn)了體內(nèi)……這些你們都知道的吧,聽逃走派說有一個從太空回來的人告訴了你們很多信息?!?/p>
“嗯?!编椥沔盟斓貞?yīng)道:“那人叫歌德詩,是一名宇航員。”
“真想見一下這位宇航員,從逃走派那里知道這個消息時,我都震驚了。”黃世海溫柔地看著妙,“但妙的族人的態(tài)度卻恰巧相反,他們有個前人們留下的口訓(xùn),說一旦發(fā)現(xiàn)從天上回來的人,一個不留誅殺之。前人們認(rèn)為這些上了太空的人是人類的叛徒,是背叛者。也是能理解的,因為上了太空就不用遭受地面煉獄般的折磨,相比較,仇恨就會產(chǎn)生?!?/p>
“幸存者后來怎么樣了?”有人催促黃世海說回正題。
“幸存者由于秉持的理念不同,分成了兩批人。就像如今的你們。分道揚(yáng)鑣后,其中一批人占據(jù)了北邊,另一批人占據(jù)了南邊,因為各種資源都在城市里頭,所以雙方不時會有所接觸,沖突也就隨之而來。從爭吵到流血,從流血到喪命,漸漸地,雙方變得水火不容。世界末日后的第108天,地殼突然發(fā)生劇烈運(yùn)動,一條向東西兩個方向無限延伸的巨大地震裂縫出現(xiàn),裂縫以北的地面被抬升,經(jīng)過一段漫長的時間,形成現(xiàn)如今的斷……斷面山?!?/p>
每個人都翹首以盼地等著黃世海接著說下去,唯獨周昌明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地震導(dǎo)致建筑物的大量坍塌,讓本就無法增長的城市資源加速耗盡,與之同時植被反常地瘋狂生長,動物種群數(shù)量開始增加,幸存者也從過去靠收集資源為生,轉(zhuǎn)向靠捕獵為生。南北兩方的接觸自然而然地減少了。南邊的幸存者逐步放棄現(xiàn)代文明的生活,退化成原始部落。由于人口偏少,為了繁衍,不得不采取近親繁衍的方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