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后,女生以年級第一的成績畢業(yè)并舉家搬去了另一個城市,班主任繼續(xù)回來任職,第二年,班主任又再故技重施,這一次,受害者母親沒有妥協(xié),親手將班主任送進了監(jiān)獄。案件被報道,因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保護,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且還記得案件另一名受害者的名字,名叫“杜萊優(yōu)”。
我沒有對呂美娟所講的真實性產(chǎn)生懷疑,她講的大概是真的,她沒有憑空捏造的必要。杜萊優(yōu)出車禍后我見過杜萊優(yōu)的母親,這位母親傷心的表情不多,逢人半句話不離賠償金的事,給我一種只認錢的印象。所以……作風的延續(x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現(xiàn)在腦海里只想著一件事,這件事具化成一幅畫呈現(xiàn)在眼前,畫中小小年紀的杜萊優(yōu)坐在課室中間位置,一群猙獰著面孔的同齡人圍著她竊竊私語。人們口中的聲音具化成黑色的音符飄蕩在課室里頭,眼前的畫面漸漸被音符填充,畫中的杜萊優(yōu)被一點點淹沒,我想伸手去抓,卻抓不到任何實物,突然,一股熱血從我鼻腔噴出,溫暖的血流驅(qū)散眼前的畫面,我回到現(xiàn)實中。
呂美娟被我嚇一跳,連忙說道:“哇塞,你沒事吧?!?/p>
我把纏住右手的布條解下,往鼻腔塞去,“沒事??赡苁翘鞖馓稍锪??!?/p>
呂美娟狐疑地瞟了我一眼,又說:“成果,你相信天意嗎。當我了解整件事,震驚程度不訝異于你,那時我就在想,老天爺讓我知曉這件事說不定是為了日后講給某個人聽,現(xiàn)在看來,這個人是你。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畢竟沒有實際的證據(jù),隨便套在哪個女生身上都是成立的。……好啦,作為交換,你可以幫我了吧。”
我現(xiàn)在腦子里一潭渾水,壓根不在乎呂美娟的所思所想。我隨口應(yīng)付:
“我可從未答應(yīng)過你。”
“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好一換一,你不守信用。我都已經(jīng)低聲下氣地求你了,你還想怎樣。”
“你知道我?guī)筒涣四?。?/p>
這次不是推脫之詞,實話實說罷了。我不是那種能幫助別人擺脫困境的人,呂美娟由始至終也沒指望過我能幫助到她。她說了那么多,關(guān)于如何假裝她男朋友一事卻一字不提,因為沒有必要,她靠近我的目的無非是想通過我這個媒介,搭建和杜萊優(yōu)之間溝通的橋梁,渴望杜萊優(yōu)如同當年幫助左千子那般幫助自己。
呂美娟狡黠的眼神再現(xiàn):
“好,你是想讓我直接找杜萊優(yōu)是吧,她可能不會出手幫我,但我可能會嘴巴亂說話。你說……杜萊優(yōu)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
她這么一說,我sharen的心一下子跳出,呂美娟她是在用杜萊優(yōu)的過去威脅我。她不該這樣,她不該在這樣的世界里威脅我,也不該把我當正常人看待了,我說過,我的思維異于常人,更重要的是,她不該把杜萊優(yōu)擺上臺。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肯定我的表情變兇狠了。但我還是決定給呂美娟一次機會。
“杜萊優(yōu)也幫不了你。你想周圍安靜一些,正確的做法是找陳珊珊,求她原諒你,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然后再找鄺秀婷,對于新生命,我想她比你更上心?!?/p>
說完,我對著前方大喊:“子霏?!?/p>
我知道漁子霏沒有走遠,沒猜錯的話她應(yīng)該躲在了前面的轉(zhuǎn)角處。
漁子霏冒了出來——我猜中了,我趕緊用眼神向她求助。漁子霏意會,快步跑過來攙扶起我。我走過幾步,回頭對呂美娟說道:
“呂美娟,你應(yīng)該接受剛才的建議,有些事情不要讓它一錯再錯咯?!?/p>
走開很遠,漁子霏問我:“聊什么了?!笨赡苁且庾R到這樣問會顯得太八卦,她又快速地補了句“當我沒問過”。
我很想告訴她,不只是剛才的事,還有我從另一個世界而來的事,一切的一切,我都想悉數(shù)說予她聽,但我最終強忍住內(nèi)心的沖動,平靜下來,因為她不是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