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敷衍了吧!不知有沒有人看到我現(xiàn)在的臉是僵住的。
“因為錢建峰偷竊過超市的商品,所以將丟錢的事也降罪到他頭上,有些太不合理了吧。”馮麗娜情緒上有些激動。
“是不合理。你已經(jīng)點出了問題的所在。”李末一臉平靜。
“?。??”
“沒有人會一身干凈,或者說一個人即使很干凈,人們也能在他身上找出黑點并加以放大。所以易天即使找不到任何證據(jù),錢建峰也會在像我們這樣的討論中被人扒干扒凈,不斷累加黑點,最后在人們的心中種下極不好的印象,在將來的某一天,種下的這個種子會爆發(fā)出來,生根發(fā)芽,直至將錢建峰蠶食殆盡?!?/p>
“也就是說,易天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還是有效的?!睂O毅杰邊點頭,邊說道。
“如果不是今天擦地的時候,我給你們打下了‘預防針’,你們會對易天有所懷疑嗎?”
那時在場的幾人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也在你們的心中對易天種下了不好的印象?”李末十指緊扣,“為什么大家不會像懷疑易天那樣懷疑我?因為在推斷出的案發(fā)時間段,我和你們一樣也在樓頂,你們都是我的證人,所以我頂多算是嘴賤,你們絕不會懷疑到我身上。那……易天當時有不在場證明嗎?”
還真沒留意當時誰在場誰不在場。
“易天只要找到人證,他就不是在自損了,他是在耕耘。我相信他會找到的,或許這會已經(jīng)有人替他證明?!?/p>
對于李末煞有其事的推斷,李鴻明似乎是不怎么相信,他說要去一探究竟,便離開了一會,十幾分鐘后他才匆匆回來。
“真有人替易天做不在場證明。”李鴻明一進門就說道。
我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到李末身上,其他人也一樣。
李末沒有很得意的樣子,還是一貫的冷靜,十指依然緊扣在一起。
“易天‘賊喊捉賊’的嫌疑已經(jīng)洗清,是不是說明錢建峰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或者換個說法,大家愿意相信錢建峰沒做過嗎。”李末看向馮麗娜,“……馮麗娜?!?/p>
“我……我不知道?!?/p>
“即使是真沒做過的事,但一旦有人給出了猜疑,不知情的人們只會更愿意相信他有做過。生活中有許多這樣的例子,比如一個高管涉嫌強奸女下屬,最后被判無罪,你是愿意相信高管有做過還是沒做過。有的人會說是普通人搞不過有權(quán)有勢的,并不是真的無罪;又有的人說是女下屬為了升職和錢財主動勾引高管,被害者有罪論。不論是哪種說法,討論都是建立在高管和女下屬確切發(fā)生了關(guān)系的前提之下,很少有人能跳脫出事件本身來討論?!崩钅﹥墒执蜷_,“如杜萊優(yōu)所言:人渴望真實,或者說,人希望看到的所知是真實的。直白地說,錢建峰做沒做過不重要,我們認定他做沒做過才是最重要的,很顯然,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錢建峰的人品不足以支撐我們對他的信任,我們不能排除他沒做過,換言之,我們更愿意相信他有做過。將來的某一天,如果還出現(xiàn)類似于儀器莫名被毀壞的事件,我想我們第一個想到的人必定是錢建峰,到時他——”
李末沒有說下去,可能是顧及到一旁的馮麗娜。
就是說易天朝錢建峰shele一顆子彈,但子彈還在飛行中,總有一天會射進錢建峰的腦門——我順著李末的話在心中作出總結(jié)。
孫毅杰交叉手臂,長“唔”了一聲?!坝羞@么神奇嗎,不過是兩人的小打小鬧罷了。”
“您之前有說過,激進派和保守派幾乎旗鼓相當,雙方都在輿論中占不到優(yōu)勢,實際從這里就可以看出,明面是兩人的摩擦,暗里實際是兩個派別的爭斗?!崩钅┙忉尩?。
孫毅杰還是眉頭緊鎖。
“和答歷史考卷一樣,不能忽略事件發(fā)生時的背景。不一定是時代背景,也可以是立場背景、環(huán)境背景、輿論背景。在封閉的環(huán)境下和兩派爭斗的背景下,易天和錢建峰的摩擦從個人的上升為集體——”
沒等陳珊珊解釋完畢,孫毅杰就興奮地表示他懂了。
“哦哦哦。就好比一件普通的校園欺凌事件,要是上升至網(wǎng)絡熱搜,校方的對待態(tài)度便會有所不同。再比如兩個人的普通打鬧,要是有一方是當權(quán)者的子女,事件的輿論程度也會不同?!?/p>
“基本是這意思?!崩钅c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