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李鴻明拉住我手臂焦急地問道。
我說:“不能為了還未發(fā)生的事情而放棄眼前需要救助的人。”說得冠冕堂皇、義正辭嚴,卻還是想不出辦法來,只占據(jù)了道德的高地成為惹人討厭的存在。
我又開始泄氣,我痛恨自己腦海不靈光,也因此一遇事就想躲。
“成果,慢慢來,你可以想到辦法的。”
“我不行。”
“你可以的。之前出現(xiàn)的幾次困難,你都能想出辦法來,雖然聽起來聳人、讓人不舒服,但過后回想起來,按當時的情況,你想出的辦法卻是當中最高效、最直接、最不拖拉,你一直在給人指引方向?!?/p>
幾次?我怎么不記得……
“我哪有你說的那樣厲害。”
“不要妄自菲薄。成果,你就是太不自信了,如果你說話自信一些,氣場足一些,聽從你的人會有很多?!?/p>
當面指出別人的缺點是很失禮的事情,李鴻明不顧這一點也要說出來,說明他說的話發(fā)自內(nèi)心,忠言逆耳嘛,他也確實說出了我的一個很大缺點——不自信。更確切地說是不敢自信?!安桓易孕拧辈煌凇安蛔孕拧?,不是有和無的區(qū)別,是類似于dna遺傳特征顯性與隱性的區(qū)別。
回想起來,李鴻明好像是第三個對我講“不要妄自菲薄”的人,之前陳珊珊和左千子也分別對我講過。他們對我情真意切,我也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
“那輛大巴車還能開動嗎?”我指著車頭受損的大巴車問。
“可以。那輛大巴車原本是錢建峰在駕駛,他駕駛技術(shù)不過關(guān),在兩車相會時失控撞向?qū)ο蛐旭偟哪_下這輛大巴車才導(dǎo)致事故的發(fā)生?!?/p>
我大概猜到事故發(fā)生的原因了??熳呱常咚?,許多人不懂得這一點,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兩車相會時會把路面的積水攪動起來,等同于在一張搖床上駕駛車輛,大巴車身形龐大,人一緊張亂打方向,事故就發(fā)生了;哦,還有一方面:李末和錢建峰都沒有a1駕駛證。
“這樣吧,既然大巴車還能開,我們先疏散這片區(qū)域的人員,然后用車頭受損的這輛大巴車牽引腳下這輛大巴車,強行地把陳建斌的腳挪出來,運氣好的話,受些碾壓傷,左腳還能保全,運氣不好……也比活活淹死強。”
李鴻明沒有回話,我便看向他,他此時一副目怔口呆的樣子,片刻后笑容從他嘴角露-出。
“我都說,你的想法總是很大膽?!?/p>
咦?我怎么記得李鴻明剛說的話中沒有“大膽”這詞。罷了,救人要緊。
在我倆閑聊的這段時間,清理物資的工作又重新開始了,我只得再次叫停他們。這個二次舉動立刻引發(fā)一陣抱怨聲。周昌明一臉不悅地走過來,定定地看了我?guī)酌搿獞?yīng)該是在看我臉上的傷口,爾后對我說道:“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你像之前那樣窩在一個角落里擺出一副所有事情都事不關(guān)己的臭臉不行嗎,最近偏偏愛張揚自己,干一些出格的事,是想讓大家對你矚目,對你改觀?”
他輕蔑地笑了笑,又說:“越是平常不被重視的人越是喜歡在一些關(guān)鍵時刻搞出一些與眾人作對的事情。”他低下頭,身體前傾,“不要總做一些自我感動的事情?!?/p>
被他如此詆毀,我多少有些憤慨,立馬回道:“你不想救人是你的選擇,別妨礙我。”
“救人……”周昌明右手搭住我的肩膀,“可你想過沒有,你做的這些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即使讓你把人救出來了,又如何。”
莫名其妙。我想后退一步遠離周昌明,但他沒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貼近過來,滿嘴的煙臭味差點沒熏死我。
“你知道兩個派別如何誕生的嗎?”
激進派和保守派的誕生,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