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啦,能別吵了嗎。為什么大家都這樣,都是同學為什么要針鋒相對,拼個你死我活?!?/p>
陳珊珊這番歇斯底里的喊叫讓我感到很意外,在這一場不知所謂的斗爭中,我見證了她的蛻變,不過單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再大的聲音只一會兒就會被淹進輿論的洪流中,連一點水花都濺不起。大家被轉(zhuǎn)移到這個世界后所積攢的恐懼和不安在此刻被點燃,都一并迸發(fā)出來,群情激昂,任誰都阻擋不了。見沒啥效果,陳珊珊行尸走肉般地走到我這,聲音顫抖地說:“成果,你同意杜萊優(yōu)說的?”
能看見她小臉通紅,眼睛里泛著淚光,她該是著急得想哭了。對于她的問題,我的看法可能與她相左。吳國富對我來說,不過是個普通人,還是個將死的普通人,與其讓他憋屈地死去還真不如讓他再閃光一回,也不枉他的此生。杜萊優(yōu)想是要把那塊組織物放進他的體內(nèi),觀察它的活性,獲取有用的信息。做法確實有些違背倫理,但要想獲取信息這是最直接有效的途徑。不失不能得,就看所得是否抵得上所失。就目前而言,我認為值得。要想在這座校園里過得安心,必須對不明物有一定的了解。若是不明物的活性存在一種機理,比方說當活性高時對活人、受傷的人、尸體均有反應;當活性低時,只對受傷的人或尸體有反應。如果真存在這種機理,我們就有了對它至今行為解釋的依據(jù)。這種機理可能很復雜,也可能很簡單,至于到底是那種,光想沒用,得做實驗??傊?,利用一個將死之人去保護現(xiàn)存的人們,不算一件卑鄙的事情,因此我沒有理由去反駁這個提議。
我含糊其辭地說:“躺著的人如果是我,我絕不想無為地死去。我知道這是無法假設(shè)的事情,但是……”
“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和杜萊優(yōu)是一伙的,你肯定替她說話。”
起反作用了。本來才和陳珊珊有所共鳴,現(xiàn)在又變隔閡了。偏偏這時,杜萊優(yōu)過來摟住我的胳膊,假裝無辜地說道:“對啊,我和成果就是一伙的?!边@下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們……”
“陳珊珊,世界上沒有奇跡,有的只是偶然和必然,以及他人做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你覺得趙文龍還有救嗎?沒有,既然沒有你又為何如此執(zhí)著。是良心過意不去,想讓趙文龍最后走得舒服一些?還是說對將死之人應有的尊重?不不不,你只不過是想讓你自己內(nèi)心好受一些,讓自己的價值觀不至于崩塌,本質(zhì)上還是自私。大家都是自私的人,你又有何資格來指責我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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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肘頂了頂杜萊優(yōu),示意她別再說了。
陳珊珊雖然眼淚汪汪,但她卻沒有惡言以對,只是輕聲嘟囔:“人的一切痛苦,本質(zhì)上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p>
看這情形,我急忙拉著杜萊優(yōu)往一邊走。不想讓她再與人產(chǎn)生過多的矛盾,碰出更多的摩擦。
一邊走,她一邊不正經(jīng)地說:“心疼?”
“呃……,有點?!?/p>
“什么時候和陳珊珊好上的?”
“……?”我說的是心疼你呀。
“杜萊優(yōu),你有沒有聽過一把聲音?”
“聲音?你是準備岔開話題?”
“不是啦。聽說我,認真的。你有沒有在腦海里聽到過聲音?!?/p>
“沒有。”
“首先聲明,我精神很正常。”
“嗯。說重點。”
“在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我就經(jīng)?!膊凰闶墙?jīng)常,最近一次聽到是在綠電意外昏迷的時候。是一把陰柔怪氣的女聲,應該是在腦海發(fā)出,但我很確定不是幻聽,因為在救漁子霏時我也聽到這把聲音,那時我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