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萊優(yōu)跳下來直勾勾地看著我。
“難不成……你知道兩天后會發(fā)生的事?”
如果她所指和我所說是同一件事,我確實知道。
我試探道:“黑夜,死亡——”
沒等我說完,杜萊優(yōu)便飛撲過來,一把把我抱住。還是,于是說出剛才那番話。難道我猜錯了?
我打算追問個明白,這時杜萊優(yōu)又說:
“我出不去這大學(xué)城,只要越過界限,一條無形的界限,生命就會重啟。這里,我們現(xiàn)在身處的這個世界與我們過往所熟知的世界不是同一個概念。即使不出去大學(xué)城外,每過七天我的生命也會重啟,下一次重啟的時間是兩天后的晚上。重啟,回到七天前,一直循環(huán)往復(fù),就這樣,我度過了七年之久。”
“…………”
聽完這番完全超越我理解范疇的話,最先做出反應(yīng)的不是這張笨拙的嘴,而是這副只有二十二歲的年輕身體。它顫抖著,以一種最原始、最直觀的方式告訴我事情的不簡單性。
七年,每隔七天輪回一次,細數(shù)得有四百多次啊,經(jīng)歷如此殘酷的體驗杜萊優(yōu)居然沒有瘋掉,她的內(nèi)心得多強大呀!
我也會掉入七天輪回之中嗎?看來我并沒有被眷顧,原以為迎接未來的重生,實質(zhì)是死亡卑劣的枷鎖。
杜萊優(yōu)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安,關(guān)系轉(zhuǎn)換,反倒安慰起我來。
“沒事,姐姐在呢,我會教你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p>
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怎么地,我的心情竟放松下來。
“杜萊優(yōu),按理來說,我可比你大?!?/p>
“才不是。我的身體是沒有生長,但身上流淌過的時間可不比你少?!?/p>
“行行行。”
雖然氣氛難得輕松下來,但剛才的話題還是要繼續(xù)的。
“七年時間你都是怎么度過的?”
杜萊優(yōu)聽后,臉色一沉,又重新抱緊我。
“這七年里,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實驗上,各種各樣的實驗,得出的結(jié)論卻不多?!?/p>
說“不多”這詞時,她微微搖了搖頭,要不是她的頭枕在我的肩上,還真察覺不到。至于字里行間中所蘊含的懊惱與不甘有多少,唯有纖弱身軀的她能夠稱量。
“日常人們的行動,說的話語都是一成不變,即使基于我的改變而造成的變動也微乎其微。無論是到達七天的期限,還是以何種方式提前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回到的不會改變。一成不變的日常,仿佛重復(fù)拍著同一部電影。”
她抬起頭看著我。
“你們是我的寄托,我在等待著,等待著和我一樣的人出現(xiàn),希望能借此打破一些規(guī)律?!?/p>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如常地上課下課,以便觀察,從不變中找異變,換作是我,我可耐不住這個性子,估計早崩潰了?!?/p>
“回歸日常是實驗的一部分,也是最后的實驗。這個實驗無趣且冗長,通過自身不變的情況下,觀察周圍人的變化,企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