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瞎子的態(tài)度很端正,看得出來,他想和我和解,哪怕是付出不小的代價。
無論是整個小鎮(zhèn)的陰德,還是大把的財富,吳瞎子都沒有一丁點的心疼。
從他的話語中,我也意識到,這吳瞎子的手段非同尋常,要知道,能輕易拿出一個鎮(zhèn)子所積攢的陰德當(dāng)做談判的籌碼,就足以表明,這吳瞎子,還藏著不少底牌。
“小先生,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都是同道中人,何必為了幾條微不足道的人命大動干戈呢?”
吳瞎子拱手抱拳,從容的說道:“吃這口陰間飯,追求的無非兩種,一來是活著的時候舒坦一些,二來是死了之后有條退路,這兩者,我都毫不吝嗇的交付與你,小先生怎可咄咄逼人呢?”
我死死地抓著吳少爺?shù)牟弊?,冷聲問道:“所以,你覺得我的朋友,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對吧?”
“很抱歉,我還真就是個異類,為了他們,也為了讓我以后的日子過得踏實一些,你們爺孫二人,唯有死路一條。”
吳瞎子敲了敲拐杖,暢快的笑了笑:“小家伙,你該不會覺得,我真是因為怕你才選擇妥協(xié)的吧。”
“若不是我已經(jīng)過世多年的故交在臨終前曾對我囑咐一番,你覺得我會和你談判?”
“年輕人敢闖敢拼是種難得的品性,但若是一味的莽撞,吃虧的是你自己。”
“籌碼我已經(jīng)拿出來了,誠意也擺在這里,是否接受,就看小先生如何考慮了?!?/p>
我滿不在乎的說道:“那我也最后說一遍,沒得商量?!?/p>
“另外,我多問一嘴,你所說的故交,可是那呂大師?”
吳瞎子愣了一下,很明顯,那日我在陰宅看到的呂大師,便是他提起的故交。
如此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當(dāng)年笑笑的心臟,就是被這吳瞎子派人給挖走的,而那顆心臟,如今就在吳少爺?shù)膞iong膛里跳動。
依我看,整個山莊,確切的來說是整個小鎮(zhèn),不僅僅是忘憂邪佛的供奉地,更是防范著笑笑報仇的一道壁壘。
“沒錯,沒想到你竟然見過老呂,看樣子,這場因果,我是躲不過去了。”
吳瞎子坐在了沙發(fā)上,講述起了當(dāng)年的事情。
“我這人命不好,從十幾歲就跟隨師父,研習(xí)陰陽之道,供奉了馬家堂口?!?/p>
“前四十幾年,我也算是個正派的出馬先生,都說吃這口陰間飯,命中要犯五弊三缺?!?/p>
“好在上天眷顧,四十五歲那年,我老來得子,終于是延續(xù)了我們老吳家的香火?!?/p>
只聽吳瞎子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那兒子,先天體弱,很難養(yǎng)活,若不是我有幾分本領(lǐng),真沒辦法將他拉扯成人?!?/p>
“我那犬子沒啥本領(lǐng),但就算再不濟,也是我吳瞎子的一塊心頭肉?!?/p>
“他二十四歲那年,成了婚,有了家室,可在一次看事兒的過程中,我遇到了一只難纏的惡鬼?!?/p>
“那惡鬼及其兇惡,你猜怎么著,我供奉的仙家拋棄了我,就連我這個吃了一輩子馬家飯的出馬弟子,都被仙山除名?!?/p>
“好在,我命不該絕,除了馬家術(shù)法,我也有一些其余的傍身之術(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