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吹拉彈唱,爺爺?shù)墓撞谋幌矐c的抬到了深山當(dāng)中。
大山深處有一胡家廟,這里杳無人煙,更沒有鼎盛的香火。
四家的大仙兒將爺爺?shù)墓撞奶нM(jìn)了廟里,安頓好之后,那些狐貍,蛇啊什么的,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走到了兩側(cè)。
棺材旁,漂浮著四件顏色不同的衣裳,不用多說,自然是紅衣,青衣,白衣以及灰衣。
李癩子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喘。
只聽紅衣傳來了聲音,問道:“這何苦為何坐在棺材上一言不發(fā)???”
李癩子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剛想解釋,他便覺得陣陣脊背發(fā)涼。
當(dāng)李癩子開口的時(shí)候,他發(fā)出的聲音并非是他本身,而是黑婆婆一脈的老仙兒。
“何苦被這老何頭養(yǎng)大,今日老何頭陰壽已盡,這小傻子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兒?!?/p>
李癩子身上的老仙兒平靜的說道:“何苦命格特殊,可承受萬家陰德,不過這孩子并未出馬,沒堂口傍身,以至于多年來一直瘋瘋傻傻,有這種表現(xiàn),也屬于人之常情,還望各位仙家莫要怪罪?!?/p>
“好說,好說?!?/p>
紅衣胡仙兒繼續(xù)說道:“你我本是胡家一脈,這點(diǎn)薄面我自然要給?!?/p>
“當(dāng)初你與我們五家爭斗的不死不休,今日,也該有個(gè)了斷了。”
“依我看,你黑婆婆一脈命不該絕,咱們之間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吧,按照當(dāng)初的約定,以后你們黑狐只要不離開黑山地界,我們五家便與你井水不犯河水,倘若越界,就別怪我不念同宗之情了?!?/p>
紅衣胡仙兒揮了揮袖子,指著棺材說道:“當(dāng)初那夫妻二人為了救這短命鬼,害死了不少五家族人給他續(xù)命,也是因?yàn)樗麄兊慕槿?,你黑婆婆一脈才得以喘息?!?/p>
“我說的沒錯(cuò)吧?!?/p>
“沒錯(cuò)?!?/p>
李癩子坦然自若的回答道:“的確是多虧了那夫妻二人的幫助,我們黑婆婆一脈才能延續(xù)至今?!?/p>
“不過有一件事情你們似乎忘了,何苦的父母雖然殺掉了不少五仙,但他們并沒有虧損陰德。”
“你們五家為了對付我們黑狐一脈,困住了望山村數(shù)代人的亡魂,在我看來,你們的手段過于有違天理,若當(dāng)初被你們達(dá)成目的,恐怕這望山村已經(jīng)成為了死煞兇地了吧!”
青衣柳仙站了出來,有些不滿的說道:“你這叫什么話,一些亡魂而已,是能用我們五家族人相抵的嗎?”
李癩子冷哼道:“我沒心思跟你們衡量誰的命更為貴重,現(xiàn)在我們履行約定便可?!?/p>
“何苦身上積攢了望山村所有亡魂的陰德,這些年來,他更是給逝者們哭過喪,所有積累下來的陰德,你們五家自行瓜分便可?!?/p>
“棺材里的何壽有百歲陰功,再加上他游走陰陽,一生行善,所累積的運(yùn)勢不比何苦身上的陰德差,自此之后,當(dāng)年的恩怨兩清,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日后你們?nèi)舾液α撕慰嘈悦?,就別怪我們黑婆婆一脈重出黑山了!”
只聽灰衣大仙兒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嘲諷道:“黑山可今非昔比嘍,日薄西山的黑狐一脈,只是仰仗著黑婆婆的余威罷了?!?/p>
李癩子死死的凝視著灰衣,問道:“灰大仙兒可要試試咱這油盡燈枯的余威,尚有幾分能耐不成?”
灰衣一言不發(fā),瞬間沒了底氣,這位老仙兒敢仰仗著其余幾家的威壓裝腔作勢,但真要單獨(dú)面對黑婆婆一脈,他可沒這個(gè)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