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樓的生物樣本庫里,格羅瑞婭迎來了自己的新同事。
【龜兔賽跑】副本,近千參與者里,一積分都沒得的人很少,阮鳴鈺特意記住了十幾個玩家的名字,其中一人就有格羅瑞婭。
“格羅瑞婭?我知道你。”此刻聽到她的自我介紹,阮鳴鈺微笑朝格羅瑞婭伸出了手。
“阮鳴鈺,我也知道你?!备窳_瑞婭看著阮鳴鈺伸出來的友誼之手,她也伸出手去,和她握了一下。阮鳴鈺出名得很早,大部分參與者都知道她。
阮鳴鈺同她一塊站在一排排培養(yǎng)艙前,里面裝著的是被剝皮了之后還頑強活著的玩家。
玩家們漂浮在培養(yǎng)液中,被剝去一層皮鱗的他們,將培養(yǎng)艙里的培養(yǎng)液全都染紅了。
有十幾個培養(yǎng)艙里面空無一人,只剩下被染紅的液體,里面的玩家扛不住,已經死亡下線了。
而在另一邊的區(qū)域,有十幾具軀體被鉤子從后脖子穿刺而過,懸空掛著,這些是關鍵局的玩家,永久的死在游戲空間里。
那血淋淋的面目全非的模樣,是他們生命最后的姿態(tài)。
像極了……兔肉店里那一只只被剝去皮后,掛在店面招攬顧客的兔子。
阮鳴鈺僅是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眼神。
她們其實都很少直面玩家或者參與者的真正死亡。
在大型災難面前,參與者和玩家的尸體都是混在npc中,這會大大減少很多心理層面的沖擊力,至少可以騙自己,那些都是npc,這是游戲。
但此刻,這層樓里的所有雪兔子,全都是玩家。
“也不知道他們還能再怎么堅持。”格羅瑞婭看著培養(yǎng)艙里,那身體細微地顫動的玩家,“聽說這里大部分都是海藍星還未成年的孩子?!?/p>
“他們從出生開始就是在為進入生存游戲準備,不停地訓練、學習……”
“真是倒霉,還沒來得及……”格羅瑞婭話音戛然而止,頓了頓才又說道,“不過似乎他們的生活也沒什么好體驗的……”
“我十四五歲那會,生活還是挺豐富的,上樹下河,還總跟著我爸媽出去旅游,我到過很多個國家……”
格羅瑞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突然對剛見面的阮鳴鈺說這種話。
只是感覺,這兩天面對這些玩家,看著一個個堅持不下去,消失在培養(yǎng)艙里,或者是直接死亡,被撈出來掛著的,他們死后的軀體,處理了之后還能繼續(xù)研究。
而她的身上,還掛著其中某一個玩家的鱗片,每每想到這些,她的xiong腔里就堵著一股怒火。
在她被送進來游戲空間之前,藍星上有國家正被卷入戰(zhàn)亂中。
她曾經看過一個視頻,是一名記者采訪戰(zhàn)亂國的一個孩子。
記者問那男孩,“你長大后想做什么?!?/p>
“當我長大……”男孩猶豫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秒在迷茫和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男孩話音一轉,臉上掛著無以言表的笑,他說,“我們在……長不大。”
他說,“我們任何時候都可以被槍殺,失去生命,正常走路都會被殺死,這就是我們在……的生活?!?/p>
后來,她聽說那個男孩也確實是死了。
永遠停留在長不大的年紀。
阮鳴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她今年也才21歲,和大多數(shù)參與者一樣,在進入游戲空間前,現(xiàn)實中沒有見過多少血腥的場面,也沒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