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太多自命不凡的文人,也見過不少粗鄙的武夫,卻從未想過,能寫出“霜葉紅于二月花”的細(xì)膩,與能戍守疆土的勇武,竟能集于一人之身。
那雙含煙的眼,頓時(shí)添了幾分好奇。
林川被她突如其來的注視弄得有些不自在,剛要開口,謝文斌已笑著打圓場(chǎng):“哎呀,光顧著說這個(gè)。蘇姑娘快請(qǐng)坐,柳姑娘的‘醉霜紅’也該開封了,正好配我們的酒令!”
蘇妲姬這才回過神,低聲道謝,目光再次掠過林川時(shí),已多了幾分不同以往的情緒。
柳元元?jiǎng)t麻利地將酒壺遞給陳之遙,笑道:“那便請(qǐng)林將軍嘗嘗,這’醉霜紅’配不配得上您的風(fēng)采?”
……
與此同時(shí),醉春樓。
張?jiān)粕竭~過門檻,掌柜的已滿臉堆笑迎上來。
“張公子!快樓上請(qǐng),座兒給您留著呢?!?/p>
張?jiān)粕铰朴苹沃凵?,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今兒個(gè)他特意換了身新裁的衣裳,手里把玩著枚羊脂玉扳指,笑道:“把蘇姑娘請(qǐng)下來吧?!?/p>
掌柜的臉上笑容僵了僵:“蘇姑娘……一早就在閣里練琵琶,只是……”
“只是什么?”
張?jiān)粕秸凵取芭尽钡睾仙?,“爺今兒帶了好東西?!?/p>
他沖隨從抬了抬下巴,后者立刻奉上一只錦盒。
打開來,里頭竟是一支象牙琵琶撥片,通體瑩白,實(shí)在罕見。
“這是昨兒剛從江南尋來的,想著蘇姑娘用著趁手。”
張?jiān)粕诫S意說道。
他知道蘇妲姬性子傲,尋常物件入不了眼,所以專門挑的這象牙撥片。
配她的琵琶,再合適不過。
掌柜擦了擦額頭:“公子的心意,蘇姑娘定然心領(lǐng),只是她方才……吩咐過,今兒不見客。”
“不見客?”
張?jiān)粕剿菩Ψ切Γ瑥男渲忻鰪堛y票,輕輕拍在柜臺(tái):“五百兩,不夠她陪盞茶?”
掌柜的吞了口唾沫:“公子,這不是銀子的事……”
“一千兩?!?/p>
張?jiān)粕接峙某鲆粡堛y票,“醉春樓的胭脂水粉錢,爺包三個(gè)月?!?/p>
掌柜的汗都下來了:“公子……真不是銀子的事兒,蘇姑娘……的確不方便……”
“不方便?”張?jiān)粕讲[起眼睛盯著他,半晌,笑起來,“蘇姑娘不方便,那就叫柳元元吧?!?/p>
掌柜的一愣,喃喃道:“柳姑娘也……也不方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