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與韃子約定的接應(yīng)信號。
胡大勇等幾個老兵還算鎮(zhèn)定,新兵們卻止不住地發(fā)抖。
林川掃視眾人,突然咧嘴一笑:“怕就對了!待會兒見到韃子,該哆嗦就哆嗦,該腿軟就腿軟!你們越慫,韃子就越不會起疑!”
他特意挑了幾個面相稚嫩的新兵:“你們幾個,到時候躲后面去,裝成剛?cè)牖锏碾r兒?!?/p>
遠處傳來沉悶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林川整了整從匪首身上扒下來的狼皮襖,臉上的笑容漸漸扭曲。
沉重的馬蹄聲停在院外,一隊騎兵翻身下馬,踏入大院。
所有人都戴著寬檐斗笠,黑紗蒙面,只露出一雙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林川堆起諂笑迎上前去,腰卻不自覺地彎了幾分。
活脫脫一個見錢眼開的土匪。
為首的韃子突然停步,黑紗下的目光陡然銳利:“袁老三呢?”
字正腔圓的大乾官話,驚得眾人心頭一跳。
“回、回大人的話……”
林川喉結(jié)滾動,刻意讓聲音發(fā)顫,“今兒個邊軍上山,咱們把邊軍給圍了,殺了二十人……三哥和幾個兄弟,也死在邊軍刀下?!?/p>
他轉(zhuǎn)身使了個眼色。
胡大勇立刻帶著幾個戰(zhàn)兵拖出幾個浸透血水的麻袋,嘩啦倒出一堆血肉模糊的頭顱。
最駭人的那顆竟還死死咬著半片染血的布片。
正是被他們斬殺的真土匪。
韃子首領(lǐng)冷哼一聲,刀尖隨意挑起一顆頭顱。
月光下,林川注意到他手腕內(nèi)側(cè)有道猙獰的傷疤。
“哼,二十多個邊軍?怕是你們殺的百姓來充數(shù)吧?”
斗笠下傳來不屑的冷哼,“甲胄呢?”
“大人明鑒!”林川訕笑一聲,“咱們想留著甲胄兵器換口吃的……”
他擺手示意,戰(zhàn)兵們推開柴房,露出二十余副破爛的邊軍甲胄。
“大人若是要的話,那就全送給大人……”
韃子首領(lǐng)俯身檢查甲胄上的刀痕,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
“破爛貨,你們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