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方懷給她披上自己的大衣,目送她下了車,笑意迅速淡了下去。
李瑾年沒有立即啟動車子,小心翼翼從后視鏡打量他問道:“回去嗎?”
“嗯。”
裴方懷望著顧影頭也不回地步入夜色,慢慢消失在轉角。
他面上一絲笑意也沒有,扣著車門把手的手指捏得發(fā)白,語氣自嘲:“她才剛走啊……我居然就開始想她了?!?/p>
“顧小姐看起來不反感跟您接觸,這是個好頭?!?/p>
“不反感?”裴方懷半闔起眼,想著她在他身下極力掩藏的懼意,沒有溫度地笑了下:“可她怕我呢?!?/p>
正因她想藏,他才覺得刺疼無比。方才被她哄著還能忽略掉,這會卻是怎么也壓不下去那股焦躁。
他想放在心上寵著的小刺猬,要拿長滿尖刺的那面對著他才會有安全感……他舍不得她不安,就只有讓她用舒服的姿勢拱起身體,扎著他心上生疼。
他的話語極輕,卻能清晰聽出來他的心情焦躁,李瑾年默默噤了聲,車廂陷入死寂之中。
顧影緊了緊身上披著的裴方懷的大衣,沿著深夜商務區(qū)燈火通明的街巷,在夜風里踽踽獨行。
她遠遠看見路燈下站著個孑然的身影,仿佛已經立在那里等她很久了。
“蔣恪?”
“……顧小姐?!笔Y恪朝她走近了幾步:“您來找周總嗎?”
“嗯。你知道我要來?”
“不知道?!笔Y恪看著她身上披著的屬于另一個男人的衣服,暗自握了握拳摒去心緒。
……跟他沒關系,這不是他可以妄想的人。
蔣恪落后顧影半步跟著她往公寓樓走,她的盤發(fā)散了,幾捋發(fā)絲在夜風里飄舞,栗色的發(fā)尖兒遞來微淡的幽香,像她柔軟的手指,快要觸到他的衣領。
蔣恪伸手接了接,做賊心虛地跟她找話:“周總今晚,心情有些不太好?!?/p>
“為什么?我哥跟他說了什么嗎?”顧影突然停下步子回過頭,險些撞進他懷里。
“顧總下午跟周總單獨談了一番,我不知道顧總說了什么?!笔Y恪往后退了半步,讓她站穩(wěn)身子接著走。
“不過周總晚上去了淺田的珠寶晚宴。”
顧影微微一愣,旋即笑了:“難怪?!?/p>
“周總對您很上心。”
“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對我少上點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