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魏府大堂已燈火通明。
魏老難得親自備了桌席,甚至還從藥窖里翻出一壇封存的藥酒。
柳瑤跟在師尊身后進來,心口還懸著,昨夜的一切壓在xiong口,讓她連呼吸都覺得沉。
“沈小子,來來來,坐?!蔽豪弦灰娚颢i,倒真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笑呵呵拱手,卻在笑容里藏了幾分尷尬。
他親手斟了杯酒推過去:“昨夜妖物闖院,是老夫看門不嚴,這事怎么算都該是老夫的疏忽。說句難聽的,要不是你來得快,怕是要闖出大禍。老夫沒臉啊,沒臉……”
沈玦神色淡淡,袖中指節(jié)卻緊了一瞬。
“谷主不必多言,徒兒無礙便好?!甭曇羝狡?,聽不出怒意,也聽不出安慰。
魏老干笑著放下筷子,卻轉過身來看向柳瑤,眉眼里終于露出歉意。
“瑤丫頭,昨夜妖邪擅闖,老夫有失察覺,連累你受驚,這是老夫的不是?!?/p>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溫潤的玉瓶,推到柳瑤面前:“這里是我珍藏的清心丹,專安息魂魄,還能平復心境。拿著吧,權當爺爺?shù)难a償?!?/p>
柳瑤猛地抬頭,慌亂地起身,“不、不敢……”
“拿著。”魏老一拍桌沿,聲音卻柔了下來,“是老夫該做的。你救了人,卻被我這地方的妖氣纏上,若不補一補,我這老臉往哪擱?”
柳瑤猶豫著要不要收
“拿著?!?/p>
沈玦忽然開口,語氣冷,像是落在冰上的一錘。
她只得受下,雙手恭敬接過,垂眸低聲應“謝魏老爺爺”。
柳瑤一怔,只得雙手恭敬接過,垂眸低聲應:“謝魏老爺爺?!?/p>
魏老強自打圓場,時不時翻舊賬,拉些往事,語氣越熱鬧,桌上卻越發(fā)壓抑。
沈玦自始至終只冷冷坐著,偶爾低聲一句:“多吃些。”再無別話。
柳瑤心頭一顫一顫,手下緊攥著衣角,像坐在荊棘堆里。
——這頓飯,滋味百轉,卻誰都吃不下。
終于,飯局散了。魏老笑呵呵要拉著沈玦去后院“談正事”
魏老笑著擺手,轉而看向沈玦:“沈小子,走,隨我去后院坐坐?!?/p>
沈玦神色未變,只應了一聲“好”。起身時袖袍一帶,冷冷掃過長安的肩。
長安忙笑著替柳瑤又添了碗湯,像是什么都不曾注意。
長安溫和笑著說“瑤兒,你也喝些,昨夜淋雨了,得補一補?!?/p>
然后被魏老后腦來一掌“瑤兒是你叫的?叫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