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呆呆看著鄧暢被西裝包裹著的肩,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
“我很欣賞你,鄧?!狈▏媚镂⑿χf道。
她念「鄧」這個音時兩片殷紅的唇輕啟,露出貝殼一樣細白的牙齒,表情還隱隱地含著笑,仿佛這名字是什么珍貴的寶貝。
“謝謝?!编嚂痴f。
“要邀請我跳支舞嗎?”法國姑娘又問。
路西突然像是被爬山虎纏住了,難受的失落的情緒在嘈雜的燈紅酒綠里沿著他的身體瘋了一樣往上爬,幾乎把他淹沒。
鄧暢笑笑:“不了,抱歉?!?/p>
路西心里的爬山虎停了一瞬。
可也沒有立刻消退,依然不依不饒地扼著他。
法國姑娘愣了愣,問:“你喜歡黑頭發(fā)女孩是嗎?”
按理說鄧暢不會答的,但他居然答了:“你可以這么認為。”
法國姑娘笑著說了句「好遺憾」就走了,鄧暢沒再說什么,禮節(jié)性地目送了她,然后轉回來,一眼看見蔫巴巴趴在吧臺上的路西,吃了一驚:“你怎么了?”
——
我怎么了。
路西想我也不知道,鄧暢沒去跳舞,他似乎好了一點,但沒完全好。
“沒怎么,我就是覺得你和那個女孩子挺般配的?!甭肺髡f。
這樣說話很不路西。
鄧暢一愣,沒回話。
“為什么不去跳舞呢?!甭肺髡f,“她邀請你了啊?!?/p>
鄧暢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不想跟她跳?!?/p>
“這都不想你可真是眼光太高了?!甭肺餍ζ饋?,“那個女生真的很漂亮?!?/p>
說完這話路西自己都覺得怪,這不像他會說的話,帶著并不強烈但明顯的進攻性,他詫異于自己會這樣說,但確實是說了。
心臟跳動的聲音透過自己的耳膜傳過來,帶著回音。
也許是早已習慣了鄧暢在身邊,所以突然有人要把鄧暢搶走,他接受不了。
是這樣嗎。
鄧暢沒搭理路西,這話顯然也沒辦法接。閃爍的射燈照出他清瘦到甚至有些冷清的輪廓,少年的肩頸線條流暢分明。
他手指攥著酒杯,不知為什么在用力,手腕內(nèi)側繃出一條清晰的筋。
路西想他應該是生氣了吧,因為自己這話說的確實不怎么高明。就在他想著再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時,鄧暢轉過臉來看著他。
鄧暢眼睛的形狀很好看,路西一直這么覺得,也許因為空氣中彌漫著的熱意,或者是鄧暢手里那杯酒顏色很惹眼,他莫名覺得呼吸有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