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們怎么辦啊!”于圭哭喪著臉問道。
“慌什么!”于禁怒斥一聲,恨不得一鞭子抽在他臉上。要不是這個沒用的兒子,自己怎么會潰??!但于禁深知此時也不是懲罰于圭的時候,他忍住怒氣心中快速盤算起來,目前北面敵軍最多,東、西面較少,下令道:“集中兵力,向東面突圍!”
于禁手下的泰山郡老兄弟皆是精銳,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現(xiàn)在也漸漸穩(wěn)住了局勢,他們立即整隊開始向東突圍。
而此時沙洲營地里的敵軍也紛紛駕船沿河追擊,一路放箭騷擾,遲緩于禁大軍的行動。身后西面和北面的敵軍也合兵一處,開始追著于禁的士卒窮追猛打。
山頂上,陳蘭和梅成坐在一張小茶桌之前,居高臨下看著山下大戰(zhàn)。
只見陳蘭指著山下得意大笑起來,“怎么樣?虎威將軍于禁,也不過如此吧!”
梅成哈哈一笑拱手道:“陳將軍用兵如神,在下佩服。只是于禁手下的泰山兵勇猛,又擅長山地作戰(zhàn),我怕還是被他們給逃了?!彼皖^向山下望去,于禁的人馬已經(jīng)沖破了東面的堵截,即將逃脫。
“逃?”陳蘭輕蔑一笑,自負地說道:“他有強兵猛將,我也有十面埋伏。梅兄且看好了,我今日必生擒此人!”
話音未落,他大手一揮,山上士兵升起一盞巨大的燈籠,朝著東面揮舞三下,又饒了一個大圈。
霎時間,于禁大軍前方的山坡上,忽然亮起一片火光,戰(zhàn)鼓咚咚仿佛敲在于禁父子的心臟上面。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見一片箭雨從天而降,泰山軍的士卒們舉盾擋箭,卻還有不少人被活活射死。
“父親!還有伏兵!”
于禁看向山坡,只見敵軍射箭,卻沒有人沖下來,而且箭矢也是稀稀拉拉。多年征戰(zhàn)的經(jīng)驗讓他很快下了判斷,“敵軍人數(shù)不多,快速通過!”看書喇
“諾!”眾人高聲應和,加快了行軍速度。
果然不出他所料,山坡上只是幾百弓弩手,接連幾輪箭雨過后,還是讓于禁大軍逃遠了。不過這些敵軍也沒有追擊,而是又藏進了山林里。
“呼,好險!我以為是敵軍主力呢。”于圭抹了一把額頭汗水,心有余悸地說道。
此時一名斥候跑來報告,說身后追兵也消失無蹤了。這個消息不禁讓于禁父子松了一口氣,于圭拍著胸口,試圖讓狂跳的心臟慢上幾分,“看來那些敵軍都是疑兵,只是多點火把迷惑我們哩?!?/p>
于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閑話少說,快退回大營,重整旗鼓再戰(zhàn)!”
他們說著就走進了一處兩座矮山中間的谷道,通過這里就能順利回到大營里休整了,士卒們奮戰(zhàn)了一夜,也都疲憊不堪,但想到能回到營地,還是不由加快了腳步。
“此處險要,注意防范!”行軍途中,不時有隊率提醒著士卒。
然而,他們剛走了不到二里,兩邊山頂突然一陣沉悶鼓聲,接著就見無數(shù)火把亮起。于禁大吃一驚,心瞬間沉到了谷底,“糟了!埋伏!”
果然如他擔心的,陳蘭在這里也安排了伏兵。士兵們聽見鼓聲,原本穩(wěn)定的軍心又一次躁動不安起來,腳下也愈發(fā)快,漸漸地,就成了奔逃??蛇€沒跑出一里,就發(fā)現(xiàn)眼前道路早已經(jīng)被碎石、大車給堵住了。
前面的士卒高聲呼喊,可后面的士卒還是沒命往前擠,口中咒罵著前面為什么跑的那么慢!
不一會,山谷中于禁剩下的數(shù)千人馬堵得如同一鍋粥。
“火……火龍??!”這時候有人突然指著山坡大喊一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片紅光亮起,所謂火龍,是用稻麥秸稈捆成圓球形狀,里面塞上石塊、硫磺、火油罐子。防守方看見敵軍臨近,點燃枯草再居高臨下這么一推,等砸進敵軍中,會因為劇烈碰撞爆開?;鹎驖L落的同時還會留下一條長長的火線,山下于禁士卒見了,就像一頭火龍朝自己沖過來,頓時軍心大亂。
于禁眼見滿山火龍滾落,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眼看著幾只火龍砸進人群,如同利刃一樣將擠在一起的人群切開?;鸸馑臑R,砂石飛濺,火油爆炸,還有人影慘叫著被掀飛上半空。士兵們用來護身的皮甲,被火油一沾也順勢燃燒,粘在身上根本脫不下來,片刻之間就能燒得皮膚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