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辭別魏通和宋涯,獨自來到典校署門外,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接近傍晚了。若不是盧英說的詳細(xì),宋歆憑自己斷然是找不到這里的。
可到了典校署門外,宋歆有點懵,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這里只有一條僅能三人肩并肩走過的巷子,最里面有一扇油漆斑駁的木門,若不是門口站著一個士兵,宋歆肯定會將其認(rèn)作什么普通人家的宅子。
一切都太過普通,普通到幾乎沒人會注意到,這里會是曹軍在荊州的情報中心。從外面看,這里不過是個不起眼的院子。誰能想得到曹操手下大名鼎鼎的情報機(jī)關(guān)典校署,就在這種地方辦公。。。
宋歆上前說明了來意,那個士兵顯然是提前被告知了宋歆要來,立即帶他來到里面一間小屋內(nèi)。
此時清冷的小屋里面空無一人,宋歆只好跪坐等候。
不一會,盧英邁著大步子走了進(jìn)來,他身后還跟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人,竟然是華歆。
華歆一進(jìn)來,先是看著宋歆端詳了片刻,也沒有過多寒暄,直接說道:“在下是丞相親自任命的荊州典校曹,與陳矯大人同掌荊州典校署諸事。這位是陳矯大人派來協(xié)助的盧英大人,你們都認(rèn)識了吧?!?/p>
宋歆恭敬一禮道:“認(rèn)識了,不知子魚大人有何吩咐?”
華歆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上來,宋歆接過一看,竟然是之前陳矯寫給曹操的信件。
“大人,這信。。。”他大惑不解地看著華歆。
華歆道:“這信是丞相親手交給在下的,也是他讓在下帶給你看的?!?/p>
“丞相讓我看?”宋歆還是有些不信,還以為又是來試探自己的。
華歆點點頭,“你先看看你面說的什么吧?!彼戊ь^看了一眼華歆身旁的盧英,見他微微對自己點點頭。
信件的火漆已經(jīng)被撕開,宋歆從里面抽出信來仔細(xì)閱讀。
信件前半部分,都是匯報破獲敵軍在江陵的據(jù)點,以及宋歆擒獲陸君親的功勞??墒呛蟀氩糠?,宋歆看的手開始微微發(fā)抖了。
信件后半段說道:“臣觀此子,乃是可用之人,丞相可令其做密偵校事。觀其言行,若可用,則用之,若不可用,則殺之。其父之事,經(jīng)查確有冤情,矯已令校事暗中查訪?!?/p>
宋歆看到這里,才想起那天曹操看完信后,看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別有深意。而且本該給自己的封賞,也并非是因為衛(wèi)宣的阻攔而取消,也是曹操突然想要再看看自己能不能用。回憶起那天在江陵時,陳矯專門去自己的房間,也并非是結(jié)交這么簡單,怕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值不值得用。
想到這里,宋歆不禁背后生了冷汗。自己和這些人段位差距實在太大,在這些人精面前,自己簡直弱爆了。而且陳矯應(yīng)該猜得到自己會去回訪,正巧那時候有人來報告了陸君親的事情。。。。
宋歆有一種身在別人掌控而不自知的感覺。
而且,陳矯還說。。。如果自己不愿意,就要曹操處決宋歆,足見其和藹的外表之下那狠辣的性子。
看見宋歆臉色越來越白,華歆才說道:“你莫要在意季弼先生最后一句話,如今敵我兩軍犬牙交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季弼先生也是小心為上,他還是很看重你的。否則也不會專門寫信舉薦你做密偵校事?!?/p>
宋歆更是覺得腦后的筋像是被人拽了一下,這個華歆如此輕易就看穿了自己的擔(dān)憂。察言觀色的本事,實在是令人震驚。
是啊,他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華歆何等聰明的人,哪還能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