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收斂尸體,好生葬了吧?!彼窝妮p輕說道,雖然死人他也見的多了,可是這次見到,他覺得心中不舒服,不知道是寒冷還是害怕,讓他也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聽隊率的,你們將他的尸體抬走埋了吧?!毙l(wèi)起吩咐道,他身后兩名侍妾都捂著口鼻,對視了一眼,仿佛十分惡心的樣子,跟著衛(wèi)起離開。
宋歆走上前說道:“表哥,能否讓我查看一下尸體?”
宋涯道:“這尸體你就別看了吧?!?/p>
“沒事,我就是看看?!彼戊б膊坏人窝拇饝?yīng),就直接走上去。掀開蓋著尸體的破衣。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僵硬帶著怪笑的臉。對于他而言,還是很有視覺沖擊的。宋歆按捺住惡心,仔細查看一番后,雙目一凝,“嗯?”
他在尸體的嘴唇角,發(fā)現(xiàn)一片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油跡。用手指沾了一點,發(fā)現(xiàn)是向粘液一樣的東西,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味,像是尸臭、又像是發(fā)了霉的食物散發(fā)的苦味。不過他也沒什么頭緒,他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小兄弟,看完了嗎?”一名護衛(wèi)沒好氣地問道。
“哦,好了,你們抬走吧。”
將尸體草草埋了,隊伍又踏上了路途??墒瞧婀值氖虑樵诘诙煊职l(fā)生了,在第二天清晨,又有人死了。
死狀和那個護衛(wèi)一模一樣。然后第三天,第四天,都有人死亡,第四天甚至一夜就死了兩個人,都是骨頭被抽走。
到了這時候,任誰都不會相信是凍死的了。宋涯這時候也知道瞞不住了,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這些人真正的死因。。。
宋歆每一次都會暗暗查看凍死的尸體,果然在他們的口鼻、耳孔處,都發(fā)現(xiàn)了那種黑色粘液。
十二月的天,總是黑的很早。頭頂上厚重的黑云讓白天也顯得昏暗,風雪愈發(fā)猛烈,迎著風走的時候,像是面對著一堵厚墻朝自己壓過來。
夜晚宿營時,宋涯擔心又會死人,讓所有人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五步,設(shè)置了許多火把和守夜人?;鸸獗谎┑胤垂夂?,整個營地就明亮了許多。
可從遠處看,營地不過就是黑夜中的螢火蟲。
宋歆被安排了守夜,他坐在一輛大車上,背靠著草垛。將神識放出體外一丈范圍,同時小心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到了后半夜,就算是年輕人也扛不住困倦,沉沉睡去。只有宋歆還閉目練氣,同時留神小心注視著周圍。
突然,在風雪呼嘯聲中,他分辨出數(shù)丈之外,有極輕微的腳踩積雪聲音。看書喇
扭頭一看,他驚訝道:“怎么是你?”
來的人竟然是衛(wèi)起的小妾霞兒,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他只裹了一件薄衾。同時他還注意到,霞兒赤著腳,但是只留了淺淺的腳印,仿佛輕如羽毛。
這雪現(xiàn)在足有快膝蓋深了,可是她怎么只留下這么淺的腳印。
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接近,霞兒顯然有些意外,“我。。。我看小哥哥辛苦,送些酒來給你暖暖身子?!?/p>
宋歆雙目一瞇,心道:“這女人平日里和我們說話都覺得弄臟了自己的嘴,怎么今天會這樣好心?!?/p>
“呵呵,酒呢?”宋歆哪里會信她的話。
霞兒沒說話,只是笑意吟吟地走上一步,自己爬上了大車。將臉湊近宋歆道:“小哥哥,你怎么這么冷啊,霞兒這里暖的很呢。”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不去服侍衛(wèi)起,來這里做什么?”
“公子睡過去了,小哥哥放心,他不會發(fā)現(xiàn)的?!?/p>
宋歆冷哼一聲,突然神識突然鎖定在霞兒身上,因為他聞到了這女人身上有一股淡的極難分辨的臭味,和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的黑色粘液味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