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快馬信使于辰時飛抵漁陽。除了立刻轉呈魏劭的信,也給小喬帶來了一封家書。
家書是伯父喬越親筆寫的。信里喬越將兗州所遇之難說了,讓小喬務必要在魏劭面前轉圜,請得他的救兵,否則兗州將難。
喬越再三叮囑,詞懇意切,焦灼之態(tài),躍然字里行間。
小喬大吃了一驚,心臟啵啵地跳了起來。
兗州是她的娘家,喬家除了伯父伯母,還有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徐州薛泰向來就有暴惡之名,十萬重兵壓向兗州,以兗州今日之勢,即便軍民團結奮戰(zhàn),恐怕最后也是兇多吉少。
小喬一時心亂如麻,捏著信在房里來回走個不停。
她終于知道了,魏劭今早過而不入門,應該就是和兗州出的這事有關。
他必定會比自己早收到消息的。
但是兗州的事,應該也不會是唯一情況。否則魏梁不會大半夜地從石邑趕回來將他叫走。
小喬停下腳步,沉吟了片刻,最后再次換了衣裳去了北屋。
徐夫人正在鐘媼的陪伴下,在庭院里栽弄她心愛的花圃。小喬找過去時,她正在蒔花,手上沾了些泥土,神情顯得很是專注。見小喬來了,便洗了手,示意她隨自己入內。
小喬進去,跪在了地上,道:“孫媳婦方才收到一封家書,才得知兗州正告急,伯父向夫君求救兵。孫媳婦也知,如今我已是魏家之人,兗州之事本不該我多問。只是我出生、成長,皆在故土,家中有親人難棄,實在割舍不下,今早不見夫君,我便斗膽來祖母這里,懇請祖母看在兩家姻親之面,酌情……”
前世并沒有發(fā)生這種薛泰伐兗州的事。
事實上,小喬也知道,喬魏兩家舊仇橫在那里,雖然喬家想以聯(lián)姻方式來化解,并且,這也是時下世家大族之間非常通用的一種用以化解怨隙或訂立盟約的手段,但魏家對喬家的這種仇恨,又怎么可能靠送自己一個女人過來就能徹底消除?
現(xiàn)在兗州又遇危難。魏劭救,是給喬家雪中送炭,不救,也是人之常情。她這樣貿(mào)然來徐夫人面前開口,其實并不妥當。
但是她此刻確實沒有選擇。
她與兗州的父兄感情深厚。知道父親主不了事,弟弟未成年。魏劭今早既然過而不入門,可見他心里是不愿施救的。心情焦急難當。雖然明知道這樣不妥,也只能找來。話說到這,實在說不下去了,生生地停住,只朝徐夫人深深叩拜,額頭觸地不起。
徐夫人端坐在榻,注目著地上朝自己叩拜不起的小喬,半晌說道:“今早仲麟來過我這里,說了幾句兗州之事。你大約還不曉得,并非仲麟不愿救,而是另有緣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