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紫霧漾漾、歌舞升平貝闕珠宮,今日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恐慌里。
宮女四下奔逃,宮衛(wèi)也早趁火打劫,入目滿是狼藉。
蘇娥皇在身邊所剩的最后幾個親隨的持護下,一口氣奔到了北宮的濯龍門。
那里卻空蕩蕩的,并不見預(yù)期中應(yīng)在這里等著自己的人。
她的耳畔,隱隱仿佛聽到了魏劭士兵殺入朱雀宮門所發(fā)出的吶喊之聲了。
她焦躁了起來,不住地在濯龍門的玉石臺階上來回走動,嘴里詛咒著,鬢邊左右雙插著的鳳頭金玉步搖,隨她急促的步履,不斷瑟瑟地震顫著。
“不等了,自己走——”
她咬牙,猛地停下了腳步,帶了親隨,掉頭正要往濯龍園的方向逃去,忽然身后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
回頭,赫然看到丁屈領(lǐng)著一隊隨從,正朝這邊匆匆趕了過來。
蘇娥皇大喜,喚“丁將軍”,提裙裾便奔了過去。
……
丁屈早知玉樓夫人之名,改投幸遜后,一場宮宴之中,終得以親見其面。
心里暗自比較。
她雖遠不及魏劭之妻美貌驚人,當(dāng)日鹿驪臺驚鴻一瞥,直至今日,過目難忘,卻也別有一番婦人風(fēng)致,且蝶罩覆面,神秘勾人。
又聽聞她在蓮花臺里最受幸遜得寵,自免不了起一番心思。
背著幸遜,丁屈不久便成蘇娥皇的裙下之臣,死心塌地。
今日眼見洛陽要被攻破,悄悄下了城頭,折了回來,見她果在濯龍門等著,急忙大步迎來,道:“夫人快隨我來!我知上西門還有個缺口,拼死或能殺出一條活路,我護夫人走——”
他話音未落,看到奔跑中,蘇娥皇面上的那只黃金蝶罩倏然脫落,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