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一直吃了近半年的藥,每副藥都得三錢銀子,明明窮得都要揭不開鍋了,薛叢理到底是哪來的錢,能硬撐著給自己治了半年的病呢?
家里藏錢的袋子在西墻根的水缸下,里面最多的時候不過一兩紋銀,吃不了四副藥,更別提多數(shù)時候,里面連銀子都看不見,只有幾十個銅板。
她突然回想起火災那夜,薛叢理顧不得叫自己,也顧不得抱薛街,而是先鉆進了床底下,掏出件小包裹,那里面放的什么?
她回過神,有些疑惑地問:“舅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上一世自己治病的錢到底是哪來的?她沒辦法直截了當?shù)貑枴?/p>
“你在說什么呢?我有什么可瞞著你的?咱們還是快些歸家吧,眼看都要宵禁了。”薛叢理加快腳步,在李聞溪看來,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這小老頭絕對有事瞞著她!
“爹爹,九哥,你們終于回來了,銜兒好餓啊!”一開門,小小身影便撞進薛叢理懷里。
“都快十歲的大孩子了,還這么不穩(wěn)重!”薛叢理努力板起臉,古時講究抱孫不抱子,嚴父慈母才是正經(jīng)。
薛銜撅著嘴跑開了。
李聞溪則掏出一把從林泳思桌案上順的蜜餞,后者碰碰跳跳地歡呼著:“謝謝九哥?!?/p>
“少吃點,不然吃壞了牙,仔細你爹扒了你的皮!”她摸摸薛銜的腦袋,自顧自打來水洗手。
這墻上的印子怎么又多了幾條?一邊洗著手,眼角余光瞥見了院墻。
他們隔壁院是兩個走鏢的鏢師臨時賃作落腳之用的,一個月有十幾天不在這住,幾乎相當于半空置,再隔壁就是孟家。
上一次,劉妤就趁夜偷偷翻進他們家,縮在墻角,也不知所謂何事。
難不成這家伙來過不止一次?
小時候的隔閡太深,李聞溪不太愿意與劉妤多接觸,雖感慨過她現(xiàn)在過得可憐,可自己自身難保,當然沒有圣母心要去救別人。
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的普通人,李聞溪只能做到不對處境不如自己的人落井下石,卻實在沒有興趣以德報怨。
所以希望劉妤別再給她找麻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