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好!坐在長安,喝著民脂民膏,不思為國分憂,反倒變著法子盤剝百姓,斷前線根基!
這印,孤摔了!
有本事,讓父皇廢了孤!”
李治小小的身體因憤怒發(fā)抖,眼圈泛紅,指著殿外怒吼:
“滾!給孤滾出去!
告訴那些‘深思熟慮’的人!
鹽價(jià)一日不平,孤一日不開朝會!
百姓吃不上鹽,孤陪他們一起吃土!”
崔明遠(yuǎn)面無人色,看著腳邊碎玉,魂飛魄散,連滾爬爬退了出去。
殿內(nèi)死寂。小內(nèi)侍們大氣不敢出。
李治頹然坐倒,盯著地上碎片,眼淚終于掉下。
他心疼的不是印,是這混亂朝局,是前線浴血的三哥,是吃不起鹽的百姓。
舅舅…你為何要如此…
松州,岷江畔臨時(shí)營地。
激戰(zhàn)后的疲憊籠罩營地。
傷藥味、汗味、煙火氣混雜。
士兵靠著水泥墩沉沉睡去,哨兵也忍不住打哈欠。
李恪靠在一輛輜重車旁,借著篝火光,翻看程處默剛從城里帶出的松州府庫殘存賬冊和韓威軍報(bào),眉頭緊鎖。
糧食、藥材、箭矢…樣樣短缺!
最要命是鹽!軍中存鹽幾乎告罄,傷員清洗、士兵體力都成大問題!
“殿下,”
雨娘端著一碗飄著幾片野菜的熱湯走來,小臉抹灰,眼睛卻亮,
“喝點(diǎn)湯,暖暖?!?/p>
湯里幾乎沒油星,鹽味淡得嘗不出。
李恪接過碗喝了一口,寡淡滋味堵在心頭。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況缺鹽!
他剛要開口,夜空傳來撲棱棱的翅膀聲。
一只灰撲撲、羽毛凌亂的信鴿,如同喝醉般搖晃著俯沖下來,“啪嗒”摔在李恪腳邊篝火旁,掙扎兩下,不動了。
腿上綁著細(xì)小竹筒。
“是恪記商號的急信鴿!”
雨娘眼尖,驚呼,小心捧起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