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稚魚將頭埋在枕頭里,只羞得沒臉見人了。
陸曜未笑,麻利地起了身,套上了衣裳,又將羞得不愿抬頭的娘子撈了起來。
等到外頭坐下時,陳稚魚神色如常,與他一道用飯。
喚夏自覺進去收拾,剛進去就捧了那件月藍色衣裳出來,滿臉不解地看向飯桌上的姑娘。
姑娘二字還未出口,陳稚魚在她前頭開了口:“收起來吧,這是大少爺?shù)男囊狻!?/p>
陸曜接了話:“收起來作甚?穿上就是,我的心意可不能放在柜子里落灰?!?/p>
喚夏不笨,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連連點頭應(yīng)是。
陳稚魚松了口氣,低頭吃著他夾來的鴨腿。
這夜睡得極早,睡前才同他說,明天再不用去二皇子府了。
“若非碰上二皇子,我應(yīng)該還會去幾次,只是兩次的接觸,我與她相談甚少,對她的事,她若無力反抗,我也沒有辦法能幫到她?!?/p>
旁人的事,即便她看在眼里,難過在心中,也不能憑借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更何況,趙宓本人都已然消極無法自救。她又能做什么呢?
當(dāng)初對何花母女,是她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可以去管的事,但趙宓,涉及皇家,貴妃,二皇子,這關(guān)系本就錯綜復(fù)雜,她身為一個外人,尋常去侍疾沒問題,但若想插手其中那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陸曜從始至終都沒想讓她摻和趙宓的事,見她對此事只是惋惜,遂放心了,追問了兩句關(guān)于二皇子的事,她便只說了二皇子過問他們的私事,并表示自己沒有過多與他交談。
陸曜聽后,若有所思,看著她沉思的眼,說道:“不去了好。”
不去了好,入睡前,陳稚魚松了口氣,也不去想趙宓,若再想,今夜就睡不著了。
可哪曉得,翌日用過早飯后,二皇子府來人了。
此時陳稚魚正在描花樣兒,這衣裳賣得越好提的價越高,他需要做的就越多,如今自己也會做一些款式,昨日看的那間月藍色的齊胸襦裙,正是出自她之手。
所以才會特意去看,只是沒想到會這么湊巧,這衣裳反倒叫她的丈夫給她買回來了,其實,昨日她是想告訴他,自己在做這些的,只是那人總想著那點事,偏叫她沒機會說出口。
不說也就不說罷,以陸家的產(chǎn)業(yè),還有他私下的產(chǎn)業(yè),他什么世面沒見過,只怕自己的這點兒,在他眼中還夠不上看,等自己做出名堂的那日,再好好的給他一個驚喜。
言歸正傳,就在她心無旁騖地描圖的時候,二皇子府的丫鬟佩文來請她去侍疾,陳稚魚認得這個丫鬟,是在趙宓身邊伺候的,平素看著也頗得趙宓的信任,所以,她來說,陳稚魚雖有遲疑,但也不可違抗。
換了身雅致的著裝,一身月牙白的對襟夏裙,頭上簪著大氣簡約的青綠發(fā)簪,便跟著一起去到二皇子府。
臨出門前,她轉(zhuǎn)了個彎,說是要去同婆母報備一聲
佩文便候在原處等著,陳稚魚去了慕青院,說了今日還要去二皇子府的事。
繼她第一次去無事以后,陸夫人就沒讓玉書跟著了。
此刻玉書站在陸夫人身邊,目光復(fù)雜地看著面前的少夫人,想到娘才同自己說的,心里一時難言的復(fù)雜。
等到少夫人離去,她注意看向夫人,見她神情平靜,忍不住說:“被二皇子知道,少夫人也不好總?cè)チ税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