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何?”
“據(jù)說是她婚前失貞,新婚當夜被新郎官察覺,第二日就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商人賠了一半的嫁妝,不過半月那個姑娘懸梁自盡,尸體在城外的林里發(fā)現(xiàn),看似是因蒙羞自盡,仵作驗尸才發(fā)現(xiàn),她的食道里存有毒藥。”
陳稚魚蹙起眉頭,靜靜不語。
因何而亡,已經(jīng)不用說的更明白一些了。
見她沒什么反應,陸曜心神一動,聲音低了下來:“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舌頭拉的老長,眼珠子也都要瞪出來了,大清早嚇壞了一個上山采藥的郎中?!?/p>
陳稚魚聽得默默拉起了被子將肩膀蓋住,又聽他說:“指甲里全是抓破衣裳的劃痕,手呈雞爪狀,僵硬的掰不直,臉上發(fā)青,渾身僵直……”
他細致的描述著每一處的細節(jié),仿佛親眼看過一般,這樣靜的晚上,突然說起這些,還是真實發(fā)生過的,只叫人聽的心里害怕,背后一涼。
陳稚魚聽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識的朝他靠近,純陽之體,熱氣逼人,又蜷縮起腿來,陸曜得意的感受著她的依賴,在她靠過來的時候,手搭上了她的背,安撫性的拍了拍,被子下的腿也緊緊的挨著她蜷縮起來的小腿。
“還想聽嗎?我還知道更多?!?/p>
陳稚魚捏緊了被子,手擱在下巴下,聞言搖頭,道:“大晚上的還是不要講這些了,聽著怪叫人害怕的?!?/p>
陸曜一挑眉:“可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這就是答案,我還有更多答案可以講給你聽?!?/p>
陳稚魚蹙眉,有些反應過來,他好像是在耍著自己玩兒,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果然見到他勾唇淺笑的樣子。
陳稚魚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將背留給他,道:“左不過都沒把女人的命當命,出了這樣的事,都是想著去解決女人,我不要聽了?!?/p>
看她雖耍著小性子,語氣卻低迷下來,陸曜不由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倒也不盡是這樣,大齊民風還算是開明,只是貴族之間規(guī)矩頗多,既然享受了這樣的榮華,也要擔得起富貴之下規(guī)矩的束縛,誰都是如此,犯了禁忌,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但也有那疼女兒的,真出了這樣的事,和離接回家,再不見人就好?!?/p>
也不是說所有女人出了這檔子事,就要她的命去,但大抵都是如此,這在世俗眼中,是不容挑釁的。
陳稚魚懨懨,她依稀記得,小的時候也有那被休回娘家的人,但卻是因為男方好賭,耗光了家產(chǎn),動輒就打罵她和幼兒,承受不住了才主動提出被休,只是如此也沒能將孩子帶出來,那人經(jīng)常帶著吃食去看孩子,周圍的人都說她也不易,也有人說她為了孩子也該忍一忍。
可師父卻說,明明錯的是男人,一個二個都要來苛責被傷害的女人,好沒道理,正是這一句話,讓她在那么多的聲音中看到了一束光,那是與日光全然不同的,仿佛黑暗里劈開了天線,撒下來的一道金光。
自此,面對一些事情,她的想法也不再人云亦云,她和師父一樣,看不上那些只會欺負女人的孬種,也瞧不起任何事情發(fā)生了,都要有女人去背的窩囊廢。
但是,這世間大部分的人都是那個想法,反而顯得她與師父像個異類。
如今她已經(jīng)無比確信,若非今天給陸蕓驗身,若非這驗身的結果是好的,陸夫人說要殺她,絕非是嚇唬。
或許對陸家來說,殺了一個名節(jié)有損的庶女,大伯一家也不該有任何怨言,反而要感恩這種做法。
見她沒什么動靜了,陸曜沉默下來,朝她靠近,又撿了個好的與她說:“我又想起來一事,對女子沒那么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