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這是在做什么?
這個問題還沒想明白,就見她轉身離去。
少夫人這又是去做什么?
陸曜疼的呼吸都在顫抖,身為一個男人,還是頗有身手的男人,此刻都覺左臂快要沒用了,恨不能整個切除不要,睜開眼眸,本能的搜尋她的身影,卻見方才還立在一邊的倩影此刻不見了蹤跡。
許是察覺到主子的視線,魏忠與他解釋道:“屋內血味太濃,少夫人許是聞不得……”
話還沒說完,就叫魏恒給了一杵子,疑惑看向他,就見他吊著眉頭說:“胡說啥呢,少夫人怎會嫌血味重?少夫人心疼還來不及!”
魏忠蹙起眉,嫌就嫌唄,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聞到這味兒不一樣嫌嗎?絲毫沒聽到后面那句才是重點。
見她不在,陸曜原本有些失落,轉念一想這傷口血肉模糊,她不看也好,許是因箭上有毒,他整個人好像在沸水里一樣,聽這二人在自己頭頂爭論,心情愈發(fā)煩躁,語氣惡劣:“要吵出去吵?!?/p>
一瞬間,兩人啞了聲,專注著主子的傷勢。
傷口被清理后,人疼到麻木,門被輕輕推開時,原本昏昏欲睡的陸曜耳力極好的聽到這個動靜,本能地抬起頭去,再見是方夫人時,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方夫人并未看見,只看著他被纏好的傷口,血色透過紗布,心疼得直掉眼淚。
攥著帕子上前去,欲要觸碰卻又不敢,只道:“這孩子,從小到大哪兒受過這樣的傷?。∽訐纯赏??”
說罷,不等他回話,又自顧自地說:“流了這么多血,必是痛的?。∵@可怎生是好?”
見二娘這樣,陸曜都有些訕訕了,只剛要開口說些安撫的話,眼前忽然變得模糊,隨后,他訝異的看著二娘,問:“二娘,怎抱這么大一只兔子???”
一話出口,滿堂驚默,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通紅的主子。
唯有府醫(yī)大叫一聲:“不好!這是因毒致幻了!”
恰好此時,陳稚魚拿了東西來,剛到門口就聽到這么一句,忙推門進去,大步行至床邊,在他迷蒙的眼神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掰開他的嘴就喂了進去,手指撫著他的喉嚨,看著他通紅的雙眸,道:“咽下去!”
陸曜盯著她看,喉頭滾動,陳稚魚松了口氣,起身對那不明所以卻未阻攔的府醫(yī)說:“那毒不致命,卻致幻,還請開幾副固元、退熱的藥來,連灌三日就好了”。
陸曜的視線追隨著眼前的姑娘,看她站在漫山遍野的山海里,梳著垂鬟分肖髻,烏發(fā)綁著紅繩,發(fā)中簪入幾粒白珠,燕尾垂于肩頭,一襲粉白相間的桃花云霧煙羅衫,沖他婉約一笑,活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神女,見之忘俗,使人流連忘返。
他伸出手想去觸碰她,卻見她頭發(fā)垂散,一襲凌白中衣,隱約還能看到里頭藏著的煙粉色肚兜,非禮勿視,他忙要移開眼,卻不經意地瞥見她隆起的小腹,他怔住,下意識地抬手去碰她的肚子。
陳稚魚坐在床邊,還在同那府醫(yī)交代藥材,而后又對魏恒交代巡防,正說時,小腹處被人觸碰,她低下頭去,看著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正輕輕碰在她柔軟的羅裙上,出乎本能地去握住了他的手。
下一刻,人意識昏昏,幻境從眼前消失,沉睡過去。
方夫人看他緊閉雙眸,呀了一聲,陳稚魚安撫道:“傷口處敷了藥,他也累極了,讓他好好睡罷,有利于恢復?!?/p>
方夫人松口氣,見狀也不多打擾,叫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府醫(yī)出門后,納罕道:“從前聽說這少夫人通醫(yī)理,不過當是尋常,卻不知她還會解毒?”
方夫人仰著頭,聽了這話,神色淡然的道:“這,很稀奇嗎?你莫小瞧了我們陸家的少夫人。”
府醫(yī)汗顏,忙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