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陸菀也有些擔(dān)心,到底是自家的妹妹,可恨她從來不省心,又擔(dān)心她真出了什么事,不好和家里人交代。
陸夫人想了想,看向陳稚魚,說道:“此事既是你的事,便由你解決?!?/p>
陳稚魚微頓,抬眸看向她,微微頷首以作表示,而后看向陸蕓,道:“陸萱是有錯,她錯在沒多長個腦子,而你錯得更離譜,你此番做法,離間家人之間的和睦,姑嫂之間的感情,若要我說,你的問題比陸萱的嚴(yán)重多了,之前念在你剛回京,對你多有寬宥,如今卻又做出這樣的事來……可見之前的刑罰不足以讓你長記性。”
話說了這么多,陳稚魚的心里也在暗暗思忖,要如何的處置她。
正在這時,門口走進(jìn)一人。
“弟妹乃是家中少夫人,家里姐妹若有問題,隨你處置,大房也絕無二話。”
話音落下,屋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門口看去,見是陸暉,身邊不見張媛媛,他是一個人來的。
這時,陳稚魚才發(fā)現(xiàn),一直待在屋里的薏疏不知何時不見了,此刻從陸暉身后走出來,顛顛地跑向陸菀。
家里弟弟回來了,陸菀抱著女兒,稍松了口氣。
到底,她是外嫁的女兒,有些場合她不方便代表發(fā)話,若此時大房再無他人,她倒可以站出來說兩句,可弟弟和弟媳都在,弟媳身子重,不方便挪動,便要去將陸暉喊來,若有什么不對,嫡子在一邊,總是會少許多麻煩。
陸菀是松了口氣,陸蕓卻心如死灰,她木木地看向陳稚魚,心想,這一次讓她抓住了把柄,只怕她會將自己往死里整吧……
得了準(zhǔn)話,陳稚魚松了口氣,但也鄭重起來。
沖陸暉行禮后,才說:“拌嘴、不恭敬都是性格使然,后期可以調(diào)教,但暗中挑撥,破壞家族團(tuán)結(jié),以下只是對我一人,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若任由發(fā)展下去,將來為了一己私欲,便使這些壞心思禍害家里人,那就罪該萬死了。”
說著,她的目光微微掃視,將在場人的反應(yīng)收在眼底,嘴里說道:“熟知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將城圍的再好,也架不住內(nèi)亂,有些時候,外頭的敵人一頭撞不進(jìn)來,卻架不住里頭的人打開門栓?!?/p>
陸曜黑眸深沉,怔怔的看著她的分析,眼里說不出的欣賞。
她連兵法都知,自家?guī)讉€待在家里的妹妹,又怎么是她的對手?先前的擔(dān)心真是多余了。
其語氣不見厲害,話語卻顯鋒利。
她說的又豈止是陸萱一個人的事,陸家如今外患繁多,尤其是上頭,緊盯著陸家不放,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勞心勞力了,若家里再出個禍家的壞胚子,那就真是內(nèi)憂外患,萬分艱難了。
陳稚魚從不會去小瞧任何一個人,哪怕陸蕓只是個庶女,哪怕在陸夫人和在場所有人的眼中,都不會將她當(dāng)做一回事。
思索片刻后,她看著陸曜,心里暗道他或許會有法子,而在接到她眼神的那一刻,陸曜就站了起來,說:“既然在家里靜不下心來反思己過那就去到外面,去華城靜安寺,靜修三月,在那里一日只有清水饅頭、素菜,晨起練功,日落方可歇息,跟著師父們練禪講經(jīng),去去你心中的污穢和身上的浮躁。”
靜安寺,也是京中有名的尼姑寺,曾有不少京中的貴夫人為家人去頑疾,都會前往靜安寺祈求保佑。
唯一一點,那里規(guī)矩嚴(yán)苛,一般大家族的夫人,小姐犯了事,都會被關(guān)在那里清修,苦修,是以,對很多人來說,那里絕對不是什么好地方。
陸蕓不知,只曉得自己要離府出去,被徹底關(guān)起來。
陸茵聽后,不由得向她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那個地方她知道,小時候不聽話的時候,母親就會拿這個地方嚇唬她,說要將她送去好生改改臭脾氣。
聽說那里的老尼姑脾氣古怪得很,甭管你是誰家的小姐,夫人,既然送到她們寺里,那就一視同仁,出了事以后誰也不管你,但只要在寺里,就要按照她們的規(guī)矩行事,若有紕漏和錯誤,都會受很嚴(yán)重的懲罰。
陸蕓委頓在地,眼淚無聲滑落,眼尾掃過陳稚魚的裙面,眼里滿是懊惱和恨絕。
都是她!
毀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她怎么就是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