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萱心口泛起一陣酸意,目送她離開,垂頭沮喪又雙目空洞,鄭姨娘在一邊看著,只盼著女兒經(jīng)了這些事,能長大一些吧。
陳稚魚回到止戈院,立馬叫了喆文,便有人來她這里回話。
原來,是那商人催得急了陸蕓才又找上陸萱。
田嬤嬤看著少夫人,眉目間滿是擔(dān)憂:“少夫人此事若不然,還是告訴夫人吧……”
少夫人在京是個新人,一無人脈,二無底牌,真有什么岔子,夫人總有辦法處理,而少夫人面生且稚嫩,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陳稚魚看向她,聽她面色憂憂,苦口婆心道:“即便夫人知道了也沒什么的,陸家這么多年都是夫人當(dāng)家,夫人是陸家的主母,合該管上下所有的事,別說一個陸蕓了,便是暉二公子做了錯事,被夫人請了家法,長房也不會因此與夫人心出嫌隙的?!?/p>
陳稚魚看著她,一言不發(fā),田嬤嬤只覺氣氛不對,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
“聽聞當(dāng)年陛下對長子寵愛有加,對嫡妻敬重敬愛,如今嬤嬤再看,還是如此嗎?人都會變,大伯一家在邊關(guān)吃盡了苦頭,你若還覺世家大族的規(guī)矩可以高于一切,甚至凌駕于大伯之上,讓他無話可說,我不茍同。”
田嬤嬤心中一沉,這一次,她當(dāng)真覺得少夫人有些胡鬧了,這是小事嗎?
由著她那小家性子去做,真出了什么差錯,她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幔?/p>
心中暗暗無奈,面上對少夫人的恭敬還是有的。
勸不通,不能強(qiáng)勸,見她不語了,陳稚魚看向堂下匯報之人,給了把賞錢加餐,遂令其退下。
總是這么坐著等著也不行,陸蕓走在他們前面,她想的心思已然明顯,陳稚魚看向喚夏,問:“你的身手還沒生疏吧?”
喚夏忙說:“自從上回在清河縣遇到那賊人,奴婢便日夜都勤加練習(xí)!”
陳稚魚點點頭,道:“坐以待斃,只會被動,對陸蕓我們要主動出擊。”
喚夏聽得心頭一熱,也有緊張之感。
往后幾日逍易不常在府中,陸曜將他帶出去,他不回時,逍易基本也不會回來。
如此,陳稚魚算是閑下來了,常扮作尋常婦人,帶著喚夏出去,見陸蕓一天忙得很,有時剛應(yīng)付完二皇子,就被那商人單獨拎了去……
這日,陳稚魚帶著面紗,走在人群中,側(cè)頭看著一邊攤上賣的新奇物件,且不留意地就撞上了一人。
宦天海手拿了把扇子,正四處看著,不期然與一女子相撞,抬眸望去,只見雙眸剪水,眼波流轉(zhuǎn),頓了一瞬,抬手致歉:“在下沖撞了姑娘,姑娘莫介懷?!?/p>
女子只溫和一笑,移開眼眸轉(zhuǎn)身離開,并未與其多話。
宦天海目送她離去,眼眸閃爍,隨后嗤笑一聲,再度抬步離去,心中暗嘆——京中美人繁多,果然是不虛傳??!
離開那處的陳稚魚深深地出了口氣,確認(rèn)了人,便對暗處使了個眼色。
將到飯點,街上行人少了一些,宦天海走到少有人煙的地方,意識到走了條冷路,便要轉(zhuǎn)身回走,這一轉(zhuǎn)身,兩個彪形大漢迎面走來,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心里暗道一聲:遭了!
然而,已是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