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稚魚似笑非笑:“小孩兒愛胡鬧,已經(jīng)得了教訓,難不成我還要跟個孩子一般見識啊?”
陸曜眼眸微深:“你比她也大不了兩歲。”
陳稚魚嘆息:“大一歲也是大,更別說我如今是她長嫂,我若事事都與她計較,以后恐怕是要計較個沒完了?!?/p>
說罷,輕笑了一聲,似也覺得自己這般老氣橫秋的說法好笑,遂說明了心里的想法。
“他們的事我還是要查的,但卻不能是在這婆子告狀之后去查,今日若由得她為自己開罪,拖了主子下水,就真如她的愿放過了她去,那以后誰人都能效仿,豈不是烏煙瘴氣?”
“要查,不是因為陸萱對我曾不恭敬,而是要知曉隱藏的問題所在,如今只是一個小問題,但若任由其發(fā)展久了,成了大事的時候,又該如何呢?”
看了她許久,陸曜贊嘆:“咱們少夫人心胸寬廣,非常人能及?!?/p>
知他在調侃,陳稚魚倒也不覺羞,眼尾微揚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不用你說,眾所周知。
對視著兩人就笑出了聲,隨后陸曜才同她說起了正事。
“馬上就要到太子生辰,太子府上會辦宴席,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更忙一些,我已和母親說過了,你們去莊子上查賬的事,往后放一放,等到哪日我得了空再送你們去?!?/p>
陳稚魚“啊”了一聲:“你若忙得厲害,自去忙你的,只是去莊子上查賬,我們帶上足夠多的人手一樣能去,不必刻意等你的?!?/p>
陸曜一時沉默:“若是我想同你一起去呢?!?/p>
陳稚魚臉紅紅的,目光如水輕看他一眼,嘴里低聲嘟囔著:“怎就這般粘人了……”
陸曜心里頭一癢,并未否認此話,只抓了她的手放在手心,說:“你初次去查賬,我心里頭放心不下,外頭莊子與府上到底不一樣,有我跟著,萬一有什么突發(fā)狀況,我也在你身邊?!?/p>
陳稚魚心頭一暖,見他張開雙臂,一副要將自己拉入懷中抱著的架勢,便也順從地靠過去,嘴角掛著溫柔的笑。
經(jīng)過這一下午,陸府久違的從循規(guī)蹈矩的氣氛中活躍了一時。
夜間有點要下雨的跡象,陸蕓依靠門邊,看著天上烏云遮月,不見星辰,等著夜雨襲來,對身邊的佩兒說道:“這人的造化真是說不準,有人一躍枝頭就成了鳳凰,有人明明不差,卻要忍受平庸,你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佩兒不知姑娘為何會有這般感嘆,只道:“大概是因為每個人都不一樣吧?”
陸蕓笑笑,笑意冷淡。
“你可見了今日這當家的少夫人有多威風,這家規(guī)是說改就改,借此籠絡人心,偏還有人吃這一套?!?/p>
“……”
“你說她那樣的出生,尚且能嫁到陸家來耀武揚威,我又差在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