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充分,但臉皮不夠厚。
迎著六個人十二道目光,程杉恨不得鉆到桌底下去。
“好響啊。
”這是荀耀。
“好像打雷。
”這是荀小妹。
“趕緊吃,飯還堵不住你們的嘴。
”這是訓(xùn)孩子的王春花。
“咕啦哇。
”這是他聽不懂的老村長。
“咳,好了,都吃飯,吃飯。
”這是好心替他圓場的荀叔遠。
岑桉沒說話。
好話賴話都讓人給說盡了,壓根就沒有她能發(fā)揮的余地。
她一聲不吭地給埋頭苦吃的弟弟夾了一筷子油餅。
替她負重前行,真是辛苦他了。
岑桉去過很多出片的地方,每個單主喜歡的風格不同,選擇的拍攝地也就不同。
她拍過煙雨江南,拍過古色小鎮(zhèn),拍過黃沙大漠,也拍過汪洋大海。
但她是第一次拍雪山,或者說,她是第一次直面雪山。
和照片里看到的完全不同。
雪山只是靜靜地立在那里,凜冽的壓迫感便迎面而來。
她仰起頭,看不清云霧繚繞間的頂峰,卻沒由來地在陣陣寒意中感到了寧靜。
雪山靜謐而祥和,卻又冷峻而厚重,只一眼,仿佛洗滌了她心間諸多煩囂。
“是不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樣?”岑桉被喚回神,男人已站在她身側(cè),與她并肩:“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第一次看雪山時流過眼淚。
”他的話語中帶著莫名的熟稔,岑桉心念一動:“我們認識嗎?”男人一怔,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快到她緊盯著他的眼都沒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