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桉因自己的推論打了個冷顫。
她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日記里提到,荀晝生回來過?”“嗯,媽媽說,大哥哥的父母走得早,所以在我出生之前他就跟著姑姑搬去城里了。
媽媽還說,他也是出去讀書的。
大壯哥哥和小鱸姐姐走后,就再也沒回來,但大哥哥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一次。
”岑桉問:“他回來,能正常離開?”“能呀,他每次都會上雪山,在雪山上呆好久好久,每次都是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媽媽說,大哥哥給我?guī)Я颂呛蜁?,應該請他來家里吃頓飯的,但每次連他的人影都抓不著。
”岑桉更想不通了。
如果荀晝生能來去自如,那她之前的推論就不成真了。
抑或是,他上雪山做了什么,才能保證順利離開?等等,等等,太亂了。
岑桉揉了揉腦殼。
她借來紙筆,列了個大括號,在上面寫寫畫畫。
“已知我方陣營:程杉,荀晝生,荀小妹(待定),雪山娘娘(以經(jīng)幡為代表的神明);已知地方陣營:陌生男人,王春花,老村長,不知名老夫老妻,爛泥巴;營救對象:荀小妹媽媽;身份存疑:荀叔遠。
”根據(jù)現(xiàn)有信息,雪山娘娘和爛泥巴為敵對關系,假設能讓荀晝生自由出入的是雪山娘娘,那么用手段封住村落的就是爛泥巴,同理可得,路燈和短刀都應該是爛泥巴的手筆。
如果雪山娘娘是那個能代表雪山和經(jīng)幡的神明,那么爛泥巴起碼也得是個邪神什么的,才能與之抗衡。
神明需要什么,信仰嗎?如果是信仰,把村民強行留下供奉就解釋得通了。
那么為什么之前的村民能夠搬離?荀晝生口中陸續(xù)搬走的幾個村子、逐漸沒落的雪山一脈是怎么回事?十年前、又或者更久以前,到底發(fā)生過什么?岑桉在荀叔遠的名字上圈了個圓圈。
她覺得很有必要找這個人談談。
再有就是——“你一直說讓我救救你媽媽,現(xiàn)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么救?你有什么想法嗎?”荀耀坐立難安。
兩個哥哥強行把他留在了客廳,不準他跟著進臥室,然后那個叫程杉的外鄉(xiāng)人就開始說教,什么男孩子不能隨便進女孩子房間,什么做人不能隨便揭人傷疤。
荀耀聽得耳朵起繭,恨不得掉頭離開。
但程杉不讓啊。
程杉一邊說著“我第一次逮到比我小的,你就讓我過過嘴癮吧”,一邊把他牢牢壓在凳子上。
荀晝生就在旁邊出神,也不幫荀耀。
荀耀咬牙切齒地想,虧他這么崇拜荀晝生、信任荀晝生,都是一個村的,這人居然任由外人壓著他欺負。
爺爺從前總說,會念書的孩子有出息,要他好好跟荀晝生學習,據(jù)說荀晝生考上了什么重點高中,可給家里爭光了。
荀耀剛開始還不服氣,他要是念書,肯定比荀晝生強。
結果爺爺隨便給他拿了本教材,他看著那長短一樣的四句就開始犯困,別說背了,他連讀都讀不溜。
從那以后,他就打心眼里佩服荀晝生。
那玩意兒都能背過,肯定是超人!但他沒想到的是,荀小妹居然都比他讀得溜。
荀耀不信邪,把那個叫“唐詩”的東西從頭到尾哐哐讀了十來遍,讀到荀小妹都聽得會背了,他還沒讀順。
其實他也有點開始佩服荀小妹了,但他不敢讓人發(fā)現(xiàn),男娃娃佩服女娃娃算怎么回事,她還比他小一歲呢。
而且荀小妹好像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