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媽媽就能飛到春天了。
過程順利得超乎荀小妹的想象。
大哥哥尊重她的隱私,答應她不會偷看聊天記錄,還允許她用他的賬號付定金,只是怎么都不肯收她的錢。
她百般央求,最后連著定金和尾款一塊兒,把零零碎碎的鋼镚用紙幣卷了起來,直接塞進了大哥哥隨身的包里,他這才無奈收下。
他戳了戳她的腦門,又好氣又好笑:“從哪兒學會的這招?”荀小妹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了逢年過節(jié)大人小孩互相推脫客氣的場景。
“秘密。
”她彎了彎眼睛,笑得像只小狐貍。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再順利的過程,也可能在結果上卡殼。
荀小妹揮著手目送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淚水一點一點糊住了眼。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又被打回到原點,無措感仿佛翻涌的浪潮,而她就是風浪中那艘搖搖晃晃的小木船,連方向都找不見了。
她用程杉留下的紙巾擦干了眼淚,視線變得清晰,才發(fā)現(xiàn)那兩人的異樣。
他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每次在大門口的指路牌拐了彎,身影一晃又回到了大門內(nèi),就跟錄音機倒帶似的,一拐彎就重新調(diào)回。
荀小妹:?她把眼睛揉了又揉,幾次下來才確認不是自己的眼出了問題。
大概倒帶了五六次,姐姐終于停了下來,一口氣拎起了兩個又大又重的箱子,像個力大無窮的超人,領著她的跟班原路折回。
荀小妹的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姐姐你太厲害了!”程杉委屈,程杉要說:“姐你就再給我一個吧,小妹妹在那兒看著呢。
”“閉嘴,走快點。
”岑桉沒好氣道。
她在大學拎著全部身家樓上樓下地收拾、扛著設備大街小巷跑遍大街小巷的時候,程杉還不知道在哪堂課上昏昏欲睡呢。
得知他們選擇留下,荀小妹歡呼雀躍,恨不得買串鞭炮放來慶祝。
看著她歡蹦亂跳的模樣,岑桉心里忽然踏實下來。
這樣也好,省得她做了決定又被愧疚折磨,就當行善積德了。
至于是給自己積德,還是給下輩子的自己積德,岑桉不敢想。
“正式認識一下吧。
我叫岑桉,山今岑,桉樹的桉,是個混口飯吃的自由攝影師,”岑桉頓了下,“從今天開始,也可以是個冒牌記者。
”“我叫……嗯,叫我小妹就好。
”荀小妹抿了抿嘴,“等以后,我再給你介紹我的名字。
”“我叫程杉,杉樹的杉,一木三撇那個,”程杉撓頭,“我還是個學生,也可能是個無業(yè)游民,現(xiàn)在還不知道結果。
”“那我就不兜圈子了。
”岑桉從包里掏出紙筆,“小妹,你知道‘煤油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