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掛著一張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縣區(qū)地圖。
角落里,一個小煤爐燒得正旺,爐火發(fā)出噼啪的輕響。
劉建設正坐在辦公桌后面,低頭檢查著一沓收據(jù)。
看到陸青山進來,他連忙放下手里的活計,起身相迎。
臉上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歉意。
“哎呀,青山兄弟,讓你久等了!快坐,快坐!”
陸青山也不客氣,在劉建設對面的椅子上穩(wěn)穩(wěn)坐下。
“劉主任太客氣了,知道您是大忙人?!?/p>
陸青山開口,聲音沉穩(wěn)有力,聽不出絲毫急躁。
“我兄弟剛才跟我說了,票證的事兒,是不是有點難辦?”
劉建設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臉上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
“是啊,兄弟,真不是哥不給你痛快辦。”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上頭對各種票證指標卡得死死的,一點都不松動?!?/p>
“尤其是糧票,那額度更是緊俏得很。”
“你這批貨量確實太大了,價值也高得嚇人?!?/p>
“我這兒的額度,確實是一下子吃不下?!?/p>
“要是硬要現(xiàn)在全給你兌了,那我這個剛上任的主任帽子,恐怕也戴不穩(wěn)當了?!?/p>
他看著陸青山,語氣顯得十分誠懇。
“錢不是問題,大頭我今天就能給你結(jié)清現(xiàn)金?!?/p>
“但各種票,特別是最緊要的糧票,我得趕緊向上級打報告,申請額度?!?/p>
“怎么也得等個兩三天,才能批下來。”
“你看……”
陸青山靜靜地聽著。
他觀察著劉建設眉宇間那并非作偽的愁色。
知道他說的十有八九是實情。
這個年代,票證的重要性甚至超過現(xiàn)金。
供銷社主任看著風光無限,實際上也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著手腳。
他心里早有準備,并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