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和指尖輕點茶盞,茶湯泛起細密的漣漪:“青云宗在風(fēng)云城立足百年,根基深厚,卻始終被困在一城之地,癥結(jié)何在?”
陳墨聞言眉頭微蹙:“周邊的二城的管理權(quán)被眾多宗門盯著,城主府那邊又對宗門勢力擴張多加限制,我們幾次想插手都被擋了回來。”
“這便是關(guān)鍵?!蓖跆旌吞а劭聪蜿愑?,“雷火門覆滅后,風(fēng)云城的勢力格局將大變,周邊二城的管理權(quán)擱置已久,如今正是青云宗接手的最佳時機?!彼〕鲚泩D鋪在石桌上,指尖落二城的位置,“地煞門和鬼靈門在這二座城中為惡已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名聲過于狼狽,不然散修聯(lián)盟也不會動換掉二宗的想法。”
陳玉瞳孔微縮:“可城主府那邊……”
“城主府的林城主看似中立,實則更看重七城安穩(wěn)。”王天和指尖在輿圖上劃出一道弧線,“地煞門和鬼靈門作亂這些年,他早已不滿,只是礙于散修聯(lián)盟的情面不便出手。我們幫他肅清二城的混亂,他只會樂見其成?!彼D了頓,看向陳墨,“陳兄可愿帶一隊弟子,先去丹陽城的聚仙樓落腳?那里的樓主是我天凌宗的故人,能提供方便?!?/p>
陳墨猛地拍案而起:“王兄若信得過我,我今日就帶弟子出發(fā)!”
“不急。”王天和按住他的手腕,“散修聯(lián)盟的執(zhí)事趙狂徒性情乖張,據(jù)說下月要在城主府舉辦宴請活動,到時我會親自去會會他。青云宗只需暗中收集二城散修的名冊,待拍賣會結(jié)束,咱們再雙線發(fā)力?!?/p>
陳玉撫須沉吟片刻,忽然起身對著王天和深深一揖:“王道友的布局,陳某自愧不如。青云宗愿聽候差遣,只是……”他面露難色,“七城大比在即,若是分心擴張,怕是會影響備戰(zhàn)?!?/p>
“大比正是關(guān)鍵?!蓖跆旌脱壑虚W過精光,“我天凌宗初來乍到,需借大比立威;青云宗要擴張勢力,需借大比提升聲望。不如我們聯(lián)合作戰(zhàn)?”他屈指在桌上敲出節(jié)奏,“青云宗的陣法造詣冠絕七城,我天凌宗的弟子擅長實戰(zhàn)搏殺,若能配合得當(dāng),拿下大比頭名并非難事?!?/p>
陳墨眼睛一亮:“王兄是說……讓我們組成聯(lián)隊?”
“不僅如此?!蓖跆旌蛷膬ξ锎〕鲆幻队穹?,“這是我天凌宗的《破陣訣》,對破解七城大比常用的迷蹤陣極有奇效。作為交換,還請陳宗主借我青云宗的《萬木春生訣》一觀,我天凌宗弟子修煉的《焚天訣》過于剛猛,需輔以木系功法調(diào)和?!?/p>
陳玉接過玉符時手微微一顫,《破陣訣》可是天凌宗的獨門秘法,王天和竟如此輕易相贈。他當(dāng)即從懷中取出一卷獸皮古卷:“王道友如此坦誠,陳某豈能小氣?這《萬木春生訣》乃是我青云宗鎮(zhèn)派之寶,王道友可帶回參悟?!?/p>
晨光穿透霧靄,將亭內(nèi)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長。王天和端起茶盞一飲而盡:“既然諸事已定,我這就回客棧安排。三日后,讓陳兄帶十名精通陣法的弟子來天凌宗駐地,我會傳授他們一套合擊之術(shù),專門應(yīng)對大比中的混戰(zhàn)。”
“好!”陳玉起身相送時,忽然想起一事,“王道友,那散修聯(lián)盟中,有位姓秦的供奉曾是我?guī)熥鸬墓式?,若是需要牽線……”
“不必?!蓖跆旌吞ど蟿馇盎仡^一笑,“對付散修,需用他們聽得懂的語言。七城大比上,天凌宗會讓他們明白,與我們合作,遠比作對劃算?!?/p>
劍光劃破晨霧,陳墨望著王天和遠去的方向,忽然對陳玉道:“師父,這位王兄,怕是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p>
陳玉望著石桌上的輿圖,指尖在七城中央的位置重重一點:“深不可測才好。青陽城困了我們太久,是時候讓整個七城知道,青云宗,還有這位從天而降的天凌宗宗主,要攪動風(fēng)云了?!?/p>
亭外的晨鐘悠悠地響起,聲音回蕩在清晨的空氣中,仿佛是在喚醒這座城市的生機與活力。然而,這一次的鐘聲卻與以往有所不同,它似乎蘊含著一種別樣的激昂與振奮。
在遙遠的丹陽城方向,那座巨大的城門正緩緩地開啟,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城門外,一片寧靜,沒有人注意到,有幾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地潛入了城墻的陰影之中。
這些黑影正是王天和昨夜派出的先遣弟子,他們身手矯健,行動敏捷,宛如夜空中的流星。他們按照事先推演好的路線,悄然前行,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這些先遣弟子的任務(wù)是標記出防御法陣的每一處節(jié)點,以便后續(xù)的攻擊能夠準確地擊中要害。他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城墻的陰影中,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而此時,七城大比的戰(zhàn)鼓,也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悄然擂響了第一聲。這聲戰(zhàn)鼓雖然微弱,但卻像是一個信號,預(yù)示著一場激烈的較量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