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雷云翻涌成漩渦,似是要將整個世界吞入其中。傳說,在這云層最深處,藏著一處神秘莫測的空間——九霄試煉場。它是無數(shù)修士畢生追求卻又望而生畏之地,更是突破渡劫境界的唯一通路。
九霄之地,宛如一方獨立的小宇宙,懸浮于混沌虛空之間。踏入此地,仿佛進(jìn)入了另一個紀(jì)元。這里的空間廣袤無垠,其范圍之大,遠(yuǎn)超修士們熟知的元神大陸。元神大陸雖已遼闊無比,山川湖泊、秘境險地數(shù)不勝數(shù),但在九霄之地面前,卻也顯得微不足道。這里有著終年燃燒的熾焰山脈,火焰呈幽藍(lán)色,溫度之高,能瞬間將法寶熔成鐵水;也有寒冰萬里的極淵,冰中封印著遠(yuǎn)古兇獸的骸骨,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威壓;更有那懸浮于高空的懸空島,島上靈氣濃郁得近乎實質(zhì),形成了一道道靈霧瀑布,美得驚心動魄,卻也暗藏殺機。
據(jù)古老玉簡記載,自遠(yuǎn)古時期起,渡劫境界便被視作人間修士的巔峰。然而,所謂巔峰,并非盡頭。唯有穿越那充滿未知與危險的九霄試煉場,歷經(jīng)九重天劫的淬煉,闖過重重考驗,才有機會突破桎梏,踏入那傳說中的仙境。在那里,修士們將擺脫凡塵俗世的束縛,獲得真正的長生與超脫,舉手投足間,便可移山倒海,一念之間,便能改天換地。無數(shù)修士前赴后繼,踏入九霄試煉場,只為追尋那一線成仙境的機緣,可真正能成功的,卻是寥寥無幾。每一次試煉開啟,都是一場生死角逐,也是一場希望與絕望交織的冒險,吸引著無數(shù)心懷壯志的修士,向著那遙不可及的仙境,發(fā)起一次又一次的沖擊。
九霄試煉場的空間法則轟然扭曲,王天和周身纏繞的青光驟然消散,腳踏實地的瞬間,林間潮shi的腐葉氣息撲面而來。他下意識捏碎一枚玉符,確認(rèn)天凌宗眾人已分散在試煉場各處,掌心殘留的超級傳送符微微發(fā)燙——這是以宗門千年積累煉制的秘寶,三張足以跨越小半個九霄之地。
抬眸望向霧靄沉沉的天穹,這里的靈氣濃度雖如實質(zhì)化的紗幔,卻仍不及天凌宗聚靈陣核心的十之一二。連綿起伏的青灰色山峰刺破云層,蒼翠林海間不時傳來妖獸低嚎,藤蔓纏繞的古樹垂下熒光點點的須蔓,恍若踏入了上古洪荒的畫卷。
王天和雙指結(jié)印,乳白色靈識如蛛網(wǎng)般輻射開去,卻在觸及十里外的山壁時驟然崩散。他心中一緊,李慕然那熟悉的靈力波動并未在感知范圍內(nèi)?!跋到y(tǒng)!”他沉喝一聲,眉心浮現(xiàn)淡金紋路,“定位李慕然!”
“?!臻g坐標(biāo)解析中……”機械音在識海中炸響,“檢測到目標(biāo)位于宿主正東方向,直線距離約三千里,預(yù)計通行耗時五日。沿途存在三處靈氣紊亂區(qū),建議避開西南瘴氣林?!?/p>
王天和摩挲著腰間玉佩,目光掃過林間突兀的焦黑樹樁——那分明是高階法術(shù)灼燒的痕跡。他將一張傳送符貼在心口,指尖凝出劍芒,在地面刻下天凌宗獨有的追蹤印記。“李慕然,等我?!痹捯粑绰洌h(yuǎn)處傳來震天動地的獸吼,整片山林都在震顫。
另一邊,李慕然指尖輕觸腰間納戒,溫潤的玉質(zhì)表面泛起微光。方才那道熟悉的靈力波動,正是張木天、張木地兩位長老的氣息。她素手結(jié)印,一道青芒劃破林間薄霧,在半空勾勒出天凌宗特有的聚靈符紋——這是只有宗門高階修士才知曉的秘術(shù),既能傳遞方位,又能驅(qū)散周遭隱匿的瘴氣。
“宗主夫人!”沙啞的呼喚穿透密林。張木天白發(fā)凌亂,腰間道袍被劃出三道焦黑裂口,手中拂塵卻仍保持著優(yōu)雅弧度;張木地則扛著斷成兩截的玄鐵重劍,靴底還沾著紫色黏液,顯然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
“二位長老無恙便好。”李慕然掌心升起三團靈力,分別沒入兩人眉心,“此地靈氣駁雜,稍有不慎便會引動天地威壓?!彼ы蜿幵泼懿嫉奶炜眨h(yuǎn)處山脈間隱隱有雷霆閃爍,“我已在沿途布下隱匿陣法,可保暫時安全?!?/p>
張木地憨笑著撓頭,從懷中掏出半塊染血的玉簡:“方才遇著三頭六階妖獸,順手搶了這玩意兒。玉簡里記載的,似乎是附近古戰(zhàn)場的方位?!?/p>
李慕然接過玉簡,神識探入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玉簡深處浮現(xiàn)出一幅血色地圖,標(biāo)注著九座懸浮島嶼,每座島上都盤踞著磅礴威壓?!斑@是九霄試煉場的核心區(qū)域之一?!彼龑⒂窈喣胨?,靈力化作星屑消散在風(fēng)中,“不過眼下,我們得先解決另一個問題——”
話音未落,張木天突然祭出拂塵,金光乍現(xiàn)間,三道黑影從樹冠墜落。李慕然手腕輕抖,一枚古樸納戒飛旋而出,轟然炸裂成璀璨光華。三頭巨獸的虛影從中浮現(xiàn):渾身覆蓋冰晶的寒霜白虎昂首咆哮,火焰在神鳳周身凝成鎖鏈,而最中央的玄龜甩動蛇尾,掀起的颶風(fēng)將整片樹林夷為平地。
“你們出來了也好,此地兇險,還是小心一點好。”李慕然撫摸神鳳的羽毛,冰藍(lán)色的眼眸閃過笑意,“既然如此,就隨我們一同尋找天和。
神鳳化作的霓裳輕揮廣袖,赤色流光在指尖凝成蝶影,她發(fā)間的赤金步搖隨著步伐輕晃,眼角朱砂痣更添幾分妖冶:“此地靈氣雖濃,卻帶著股腐朽味兒,莫不是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話音未落,白虎所化的大漢猛地攥緊腰間巨斧,粗糲的手掌青筋暴起:“有動靜!東邊林子里,至少五頭四階妖獸!”
玄龜化作的中年人撫著下頜長須,渾濁的眼珠泛起幽綠光芒,他袖中突然探出墨色鎖鏈,瞬間纏住三棵古樹:“這些chusheng在結(jié)陣,小心有詐!”李慕然指尖凝出冰刃,寒芒掃過之處,空氣凝結(jié)出蛛網(wǎng)般的裂紋。她余光瞥見張木天、張木地二人已祭出法寶,陣法邊緣的妖獸群卻突然停止逼近,齊齊匍匐在地。
“不好!是獸潮統(tǒng)領(lǐng)!”霓裳突然拽住李慕然后退數(shù)步,地面轟然炸裂,一頭渾身纏繞暗紫色雷紋的巨蟒破土而出。它頭頂?shù)莫毥情W爍著詭異的金屬光澤,腥風(fēng)裹挾著腐肉氣息撲面而來。中年人袖中鎖鏈驟然暴漲,將巨蟒纏住的剎那,張木天的拂塵已卷起漫天金光,與張木地的重劍虛影交織成網(wǎng)。
李慕然手中冰刃化作萬千冰晶,在半空凝成冰龍?zhí)撚埃骸岸婚L老牽制,霓裳斷后,玄龜、白虎隨我破其靈核!”六道身影如離弦之箭,在巨獸的嘶吼聲中撕開血色戰(zhàn)幕。當(dāng)冰龍貫穿巨蟒頭顱的瞬間,整片山林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只有零星的靈力碎片在月光下緩緩飄落。
“此地不宜久留?!蹦奚巡潦弥狙闹讣?,赤色裙擺沾滿泥漿卻不減風(fēng)姿,“那玉簡中的核心區(qū)域,恐怕比這獸潮更兇險百倍?!卑谆⒋鬂h扛起巨斧,甕聲甕氣道:“怕什么!有我這把斧子在,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六人相視一笑,踏著滿地獸尸繼續(xù)前行,身后的月光漸漸被烏云吞沒,唯有遠(yuǎn)方懸浮島嶼的輪廓,在雷暴中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