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云海間,塵封千年的隕星閣轟然震動。丹塔老塔主莫天慕拂去青銅鏡上的蛛網(wǎng),鏡中驟然浮現(xiàn)天凌宗方向的雷光,三百年前親手埋下的傳訊玉簡突然在掌心發(fā)燙。他枯槁的手指劃過鏡面裂痕,低聲呢喃:“果然等到了”閣外的萬載玄冰竟在剎那間消融,露出一條直通外界的寒道。
極北雪域深處,焚天殿老祖烈神火的冰棺泛起道道赤芒。沉睡千年的身軀突然迸發(fā)火焰,將方圓百里的積雪瞬間蒸發(fā)。他望著掌心玉簡上躍動的火紋,嘴角勾起一抹癲狂笑意:“當(dāng)年那場賭約,終于能分勝負了!”話音未落,整座冰川轟然崩塌,化作赤紅巖漿直沖天際。
南疆十萬大山的血月湖畔,合歡宗老祖耿玄道的棺槨被藤蔓纏繞千年。當(dāng)玉簡的靈力涌入,他猛然睜開血色瞳孔,指尖撫過棺蓋上的雙修圖騰,沙啞笑聲驚飛滿湖蠱蟲:“消失太久,倒讓小輩們忘了合歡宗的手段。”腐葉堆積的湖面突然沸騰,萬千蠱蟲組成血色虹橋,直通中域。
三股渡劫境威壓同時沖破時空桎梏,讓整個修真界陷入震顫。四大古族的護族大陣自動亮起,族老們望著天邊三道不同顏色的流光,面面相覷?!澳炷介]關(guān)時曾言,待天地異象再現(xiàn),便是他歸來之日?!惫碜遄彘L握緊祖?zhèn)饔衽澹叭缃窨磥?,天凌宗的崛起,竟?fàn)縿恿巳怀了甑睦瞎治??!?/p>
當(dāng)?shù)に⒎偬斓?、合歡宗三位老祖的傳訊劃破天際,中域各勢力的觀望態(tài)度瞬間冰消瓦解。青云宗掌門捏碎的茶杯在青石案上炸開,望著玉簡中消散的渡劫威壓殘影,喉間發(fā)出干澀的輕笑:“原以為天凌宗不過是新晉宗門,卻不想竟能驚動三位沉睡千年的老怪物?!比f獸山莊的馴獸場里,百獸突然集體伏地哀鳴,莊主撫摸著顫抖的坐騎脊背,眼神凝重如鐵:“此等聲勢,莫不是要重寫中域格局?”
而在四大古族駐地,更為驚人的異象同時爆發(fā)。風(fēng)族祖地的九霄天風(fēng)陣突然逆向運轉(zhuǎn),李無痕的閉關(guān)密室轟然炸裂,這位白發(fā)老者腳踏風(fēng)龍破空而出,袖中玉笛發(fā)出清越長鳴:“三千年了,終于等到這等盛世?!比~族的青木大陣中,葉清云的本命古樹突然抽出新芽,萬千翠色光點凝聚成她的虛影,聲音穿透族中每道禁制:“備齊重禮,隨我前往天凌宗?!?/p>
虹族圣山的七彩霞光驟然黯淡,莫天風(fēng)自虹光瀑布中緩步走出,腰間的虹彩腰帶無風(fēng)自動:“傳聞方家三兄弟渡劫時,竟引動九天十地的靈氣共鳴,此等天賦,不容錯過。”最令人心悸的當(dāng)屬鬼族禁地,當(dāng)鬼無邪的傳訊響起,整個幽冥血海翻涌沸騰,這位渾身纏繞黑霧的強者發(fā)出陰森冷笑:“丹塔那群老東西想搶人?先問問我手中的噬魂幡答不答應(yīng)!”
四大古族的渡劫強者相繼現(xiàn)身,他們的本命法寶在虛空中勾勒出古老圖騰。李無痕的玉笛引動颶風(fēng),葉清云的青木杖綻放生機,莫天風(fēng)的虹帶割裂云層,鬼無邪的噬魂幡吞納月光。八道渡劫境威壓在中域上空碰撞激蕩,云層被撕裂成蛛網(wǎng)般的紋路,下方無數(shù)小門派的護山大陣接連崩潰。
王天和摩挲著座椅扶手上斑駁的龍紋,殿外呼嘯的罡風(fēng)撞在青玉柱上,發(fā)出沉悶的嗚咽。七位渡劫高手的氣息如同七座大山壓在天際,他能清晰感受到鬼族方向傳來的陰冷波動——那是鬼無邪的噬魂幡在虛空震顫,與天凌宗護山大陣產(chǎn)生的微妙共鳴。
“宗主,丹塔莫前輩已到山門外?!暗茏拥穆曇魩е黠@的顫意。
王天和起身時,玄鐵靴踏碎了地上的光影。丹塔與烈火門算盟友,大家可以合作。四大古族和我們關(guān)系并不好,至于合歡宗可以說是仇敵。
偏殿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風(fēng)族李無痕的暴喝穿透禁制:“讓方家兄弟出來!我風(fēng)族愿以三柄天階法寶為聘,換他們加入九霄試煉!“葉清云的聲音卻如清泉流淌:“李道友如此粗魯,倒顯得我等誠意不足?!?/p>
王天和剛踏出大殿,便見七道身影懸浮天際。耿玄道周身紫霧翻涌,指尖纏繞著血色鎖鏈;莫天風(fēng)的虹帶掃過云層,將天空割裂成七彩碎片。丹塔莫天慕倒是率先拱手,袖中飛出的玉簡在半空炸開萬道金光:“天凌宗若愿與我等共進退,丹塔將傾盡全力煉制破劫丹?!?/p>
“破劫丹?“鬼無邪的笑聲像是指甲刮過青石,噬魂幡卷起漫天黑霧,“莫老塔主,我自己也可以煉制?!按搜砸怀觯瑲夥账查g凝固,葉清云的青木杖悄然泛起青光,李無痕的玉笛已橫在唇邊。
王天和深吸一口氣,掌心雷霆炸響:“諸位前輩,九霄試煉場的危險諸位比我更清楚。但想要合作,首先得放下恩怨?!八抗鈷哌^耿玄道,又落在鬼無邪身上,“否則,還未踏入試煉場,便要折在自相殘殺中。“
烈神火突然踏出一步,周身火焰將云層燒成赤紅:“王宗主說得不錯!“他的赤霄戟指向天空,“若不能凝成一股繩,在場誰都別想活著從試煉場出來!“
這句話讓眾人陷入沉默。王天和望著虛空交織的威壓,知道這場表面的合作,不過是暴風(fēng)雨前的短暫平靜——畢竟在九霄試煉場的機緣面前,再牢固的盟約也可能瞬間崩解。
莫天風(fēng)腰間虹彩腰帶驟然舒展,將漫天晚霞攪成流動的光暈,他抬手虛壓,笑道:“我們之間的摩擦,不過是小輩們的意氣之爭。我虹族自今日起,愿與天凌宗化干戈為玉帛?!痹捯粑绰洌頍o邪周身黑霧如潮水退散,露出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噬魂幡發(fā)出嗚咽般的嗡鳴:“鬼族向來恩怨分明,從今天起,天凌宗的人便是幽冥血海的座上賓。”
耿玄道撫過腰間的合歡鈴,鈴身裂痕在渡劫威壓下愈發(fā)明顯。他突然仰天大笑,紫霧中滲出絲絲縷縷的血線:“好個方家三兄弟,好個天凌宗!有實力才能有資格?!毙β曣┤欢?,他指尖血珠飛濺,在空中凝成盟約符文:“合歡宗從今往后,只守南疆一隅,絕不再踏足中域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