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檔案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成實體,壓得人喘不過氣。
盧澤的臉色比那些白紙還要蒼白,他扶著保險柜的門,身體不受控制地發(fā)抖。“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我親眼看著入庫封存的……”
葉雪嫣將那本輕飄飄的A賬本放回原處,動作緩慢而沉重,發(fā)出的輕微碰撞聲在這片死寂中格外刺耳。她沒有再去看B賬本,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他不是今天才動手的?!笔捰鸬穆曇舸蚱屏四郎?,“換掉這兩本賬本,需要時間和機會。他在審計開始前,就已經把所有痕跡都抹掉了。”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設好了局,等著我們往里跳?!比~雪嫣緩緩合上保險柜的門,轉動閥門,咔的一聲,重新上鎖。她的聲音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淬煉到極致的冰冷。
她轉身,越過兩人,向外走去。“他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走廊里,安保人員依舊筆直地站著。
葉雪嫣沒有停頓,徑直走向審計室。蕭羽和盧澤快步跟上,盧澤的腳步還有些虛浮,顯然沒從賬本被換的沖擊中緩過來。
審計室內,李振正焦躁地來回踱步??吹饺~雪嫣三人返回,他立刻停下,努力擠出一個鎮(zhèn)定的表情?!叭~總,考慮清楚了?這種無端的指控,對公司的聲譽……”
“李總監(jiān)?!比~雪嫣打斷他,“檔案室保險柜里的兩本年度總賬,變成了白紙?!?/p>
李振的瞳孔縮了一下,但立刻用夸張的驚愕掩飾過去?!笆裁??白紙?這怎么可能!葉總,您可不要血口噴人!那賬本是我和財務部幾位主管一同封存的,鑰匙和密碼只有我和您有,您現在說賬本沒了,難道是想栽贓嫁禍?”
他倒打一耙,氣勢洶洶。
“你的意思是,我監(jiān)守自盜?”葉雪嫣反問。
“我可沒這么說?!崩钫駭傞_手,“但除了您,沒人能打開那道保險柜?,F在賬本出了問題,總要有人負責吧?”
他算準了葉雪嫣沒有證據。沒有了賬本,沒有了電子檔,一切的指控都成了空談。只要咬死不認,誰也奈何不了他。
盧澤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無恥!”
李振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盯著葉雪嫣。“葉總,我要求立刻解除對我的限制。并且,我要向董事會申訴,您濫用職權,干擾審計獨立性,甚至污蔑高管!”
葉雪嫣靜靜地看著他表演,一言不發(fā)。
蕭羽站在葉雪嫣身后,視線落在李振放在桌上的西裝外套上。他忽然往前一步,像是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直直地朝李振撞過去。
“小心!”
李振下意識地去扶,場面頓時一陣混亂。
“抱歉,李總監(jiān),沒站穩(wěn)?!笔捰鸷芸煺局鄙眢w,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他的手指在口袋里輕輕一捻,一枚比米粒還小的黑色裝置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