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劍心也擰起了眉頭。
在她曾經生活的那個社會,疫情爆發(fā)時采取封城措施是對其他地區(qū)民眾的保護。
而在這個天賦至上的社會,蒼江疫情只對底層民眾構成威脅,玫瑰集團卻依然選擇封鎖交通干線——這顯然不是為了自保,而是在保護其他地區(qū)的普通民眾免受疫情波及。
這個世界的壟斷資本和民間勢力在面對災難時,永遠都在權衡利弊、計較得失。
可諷刺的是,真正一次次挺身而出保護普通人的,竟然是財閥集團。
更令人心寒的是,在這個天賦決定一切的社會里,底層民眾的性命根本不被當回事。玫瑰集團這些保護普通人的舉措,反而讓它承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和經濟損失。
江劍心微微翕動嘴唇,聲音低沉而緩慢:
“玫瑰皇太女沒做錯什么,是這里的社會太扭曲了?!?/p>
“在我之前的社會,如果爆發(fā)這種疫情,政府就會組織封城,還會擴建醫(yī)院,調配醫(yī)療資源?!?/p>
她的目光穿過彌漫著血腥味的空氣,仿佛在凝視某個遙遠的幻影:
“但那個盛世,已經永遠消亡了,大概,永遠不會有‘政府’這種特殊勢力出現了?!?/p>
聽到“政府”二字,殷舉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我知道你們那的‘政府’,我父親以前就是那個勢力工作的?!?/p>
他偏過身,珍視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行政夾克,認真道:
“這身制服就是他留給我的,我一直穿著?!?/p>
江劍心投來探詢的目光:
“說起來……我好像沒聽你談起過你的父親,原來他是普通人嗎?”
殷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神逐漸黯淡:
“我父親是普通人,他在政府工作,不過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去世了?!?/p>
“聽母親說,那年洪災泛濫,淹沒了當地的貧困小學,他把孩子們送了出去,自己卻長眠在了河水中?!?/p>
記憶的閘門被打開,殷舉仿佛又看見了那些畫面——母親整日呆坐在父親遺像前,空洞的目光徘徊在門前那條沉默的河流上。
那條河曾經是母親最忠實的戰(zhàn)友。
殷舉記得它如何在母親的召喚下奔騰咆哮,記得當河水怒吼時,母親宛如掌握著毀天滅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