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的咆哮已震耳欲聾,她卻只是平靜地望向那鋼鐵巨獸:
“它吃了太多我的力量,現(xiàn)在連蒼江的支流都被它占滿了?!?/p>
法陣紋路一圈圈蕩開,化作萬千金絲。
“你斬不斷這因果,但我能連根拔起?!?/p>
黑霧一層層裹住江劍心,四周水汽凝結(jié)成湍流托著她上浮。
低頭時,只見那小小的身影獨自站在深淵般的法陣中央,襲來的地鐵在金芒中寸寸崩解。
金色與黑色交織的漩渦里,數(shù)不清的人魚化作銀鱗小魚,整片污染區(qū)的站臺、樓宇都在坍塌中游出魚群,整條蒼江都在她腳下沸騰和咆哮。
黑氣之中,有冰涼的事物被塞進(jìn)掌心。
江劍心在兩道毀滅性力量的撕扯中閉上眼睛,終究沒聽見那聲隨氣泡浮上水面的嘆息:
“唉,吾乃死寂之神,神位居于真理之上,無需信徒歌頌偉績,自受千萬香火祭拜?!?/p>
“……日后出去,別說自己是死寂之神的信徒了?!?/p>
“我很強(qiáng),但不收徒啊?!?/p>
……
夕陽西沉,將蒼江入??谌境梢黄?/p>
殷舉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住處,剛給自己沏好一杯枸杞茶,茶水還未及入口,門外便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殷、殷長老!”
下屬踉蹌著沖進(jìn)院子,氣喘吁吁的來到他的小屋前,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恐。
“您快去江邊看看——蒼江,蒼江它瘋了!”
殷舉指尖一頓,溫?zé)岬牟铚诖竭呁A簟?/p>
他緩緩抬眉,眉間溝壑又深了幾分:
“什么?我剛剛才疏通過洪水……”
話音未落,遠(yuǎn)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茶杯“咔”地擱在案上,透過天光,他看見下屬慘白的臉上映著水光——她穿著老干部同款行政夾克,頭型潦草的像是剛流浪回來,下身穿的綁腿褲上全是土,還有大片棕色的泥水痕跡。
千里之外,暴漲的江水正吞噬著堤岸,像是整條蒼江都在發(fā)出猙獰的冷笑
殷舉馬上拿起保溫杯,一邊走一邊問道:
“現(xiàn)場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人員疏散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