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愕然,面面相覷,目光在荊白練和那傳信之人之間來回逡巡。
荊將軍竟早就來了,還一直隱匿在他們之中?
白練在數(shù)道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神色自若地輕咳一聲,緩緩起身。
她走到恭敬行禮的定柯面前,接過了信。
定柯大清早剛醒,就被自家主子催著送信,一路快馬加鞭,此刻正饑腸轆轆。
眼神一瞥,便瞧見旁邊小幾上劉泉方才為討好“鐘奎”而精心準(zhǔn)備的幾樣細(xì)巧茶點。
他眼神詢問地看向白練,得到白練一個微不可查的頷首后,立刻不客氣地大喇喇坐下,從尚且處于呆滯狀態(tài)的劉泉手中奪過茶壺,自顧自倒了一杯,就著點心大吃特吃起來。
劉泉此時似乎都難以接受現(xiàn)實,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目光死死盯著白練。
顫巍巍地轉(zhuǎn)向吃得正香的定柯,聲音發(fā)飄:“他…她…她真是荊白練,荊將軍???”
定柯塞了滿嘴糕點,聞言丟給他一個你這不廢話嗎的眼神。
含糊不清地道:“不然呢?全京城,還能找出第二個如我家將軍這般,嗯威武不凡的奇女子嗎?”
劉泉如遭雷擊,臉色慘白,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嘴里喃喃道:“完啦,完蛋啦,我徹底完啦。我居然讓荊將軍給我端茶倒水還罵她是老鼠?!?/p>
這幾天的行為無異是在將軍面前自尋死路。
更要命的是,之前在茶攤,他當(dāng)著荊將軍的面那么編排她。
他失魂落魄,拖著自己的身體,踉蹌著走遠(yuǎn)了。
白練懶得理會他,捏著那封薄薄的信,尋了處僻靜的箭樓角落。
遠(yuǎn)處天際傳來幾聲青鳥歡快的鳴叫,讓她因軍營污糟事而緊繃的心緒稍稍松泛。
她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拆開了火漆封緘的信封。
然而,甫一展開信箋,白練便覺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隔空揍了一拳。
揍人的,是秦驤岳那手獨具一格的字。
那字便如他這個人,是兩個極端。
人長得有多清風(fēng)朗月、俊逸出塵,這筆字就有多張牙舞爪、鬼哭狼嚎。
丑得別具一格,令人無法直視。
白練嫌棄地蹙緊眉頭,幾乎要將信紙拿遠(yuǎn)到一臂之外,借著夕陽余暉的光線,瞇起眼,一字一字艱難地辨認(rèn)。
“荊將軍,展信佳。
你所托之事,在下已盡心完成,文武魁首終落荊家,你可安心。
然昨夜,敏嬪借舊情引皇帝前去冷宮,夜半箏簫和鳴,滿宮盡知。丞相黃鴻圖辭官,于七日后在京中設(shè)宴。
二皇子復(fù)出不遠(yuǎn),將軍需提前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