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搖了搖頭,指望這位警惕性還不如程老的侍衛(wèi),無異于癡人說夢(mèng)。
最起碼,程老在睡前,還知道在手里拎把藥杵。
罷了。她心道,還是留書為妥。
白練輕手輕腳地走到桌邊。
筆墨是現(xiàn)成的,她拈起一張紙,又回頭望了一眼榻上的秦驤岳,見他依舊沉睡,這才蘸墨疾書。
筆尖劃過紙面,發(fā)出極輕微的沙沙聲。
她簡(jiǎn)要寫明擒獲皇帝眼線天缺之事,囑他日后言行務(wù)必加倍謹(jǐn)慎,此人則由她先行帶走處置。
正當(dāng)她擱下筆,拿起紙箋欲吹干墨跡時(shí),榻上的秦驤岳忽然又動(dòng)了一下,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wěn),身體輾轉(zhuǎn)間,中衣的襟口散得更開,幾乎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腹。
白練的手指微微一顫,將紙箋捏皺。
她迅速吹了口氣,將墨跡催干,隨即快步回到榻邊,將那紙箋折好,小心翼翼地塞入他的枕下。
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微涼的枕面,以及他散落在枕上的幾縷墨發(fā),竟覺得那一點(diǎn)微癢直鉆入了心尖。
她不敢再多看,迅速轉(zhuǎn)身,扛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天缺,如同來時(shí)一般,悄無聲息地掠出殿外,身影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腳步聲漸遠(yuǎn),最終寂靜無聲。
榻上的秦驤岳緩緩睜開眼,哪里還有半分睡意?
他動(dòng)作極輕地翻過身,小心翼翼地坐起,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敞開的衣襟和裸露的胸膛,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得意又自嘲的淺笑。
“不裝了?”
一個(gè)清冷的聲音突兀地在殿柱旁的陰影里響起,帶著一絲戲謔。
秦驤岳渾身一僵,猛地回頭,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凍結(jié),化作措手不及的驚慌與濃重的羞赧。
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
只見荊白練好整以暇地倚靠著殿內(nèi)的朱漆圓柱,雙臂環(huán)胸,腳邊依舊躺著那只不省人事的天缺。
她不知是何時(shí)去而復(fù)返,又在那里看了多久,或許壓根就沒走。
秦驤岳眨了一下眼。
她還在。
又眨了一下。
白練皺眉不解。
秦驤岳覺得自己是真的被扒光了,不是衣服,而是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