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離宮門越近,她便似看見了祖母和藹的笑顏,心情便不由得松泛起來,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只是剛至宮門處,便撞見了秦驤岳的隨從定柯。
這個一向沉穩(wěn)的青年此刻竟淚流滿面,六神無主地在宮門那兒來回打轉,還時不時往詔獄那個方向看。
“定柯,何事驚慌?”荊白練心頭一緊。
定柯的樣子她老遠便看見了,估摸著是專門在這兒等她呢。
“將軍,將軍救命啊?!?/p>
定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撲通跪倒。
“世子,世子他…太醫(yī)說…怕是不好了。氣息越來越弱,藥石罔效啊?!?/p>
秦驤岳不行了?
荊白練眉峰緊蹙。
她雖與此人不算親近,但今日他好歹替她擋過冰桶,披過衣服,還在閉眼時立證了自己的清白。
是個好人,
好人的這份恩情,她也認。
走在去朗軒殿的路上,白練不由得回想起今日,秦驤岳的確言語寥寥,血卻吐得格外多。
但每一次出聲、每一次吐血,時機都拿捏得十分巧妙。
先是吐血求來她辯駁的機會,后又吐血證明自己無力行房而保了二人清白,最后一次,更是在燈竹草一事暴露后,直接點破李昭。
將事情推到了于己方最有利的局面。
這么一想,
這絕非一個真正油盡燈枯、神智昏聵之人所能為。
倒像一只縱觀全局的黃雀。
有意思。
把她也當做棋子了嗎?
“帶路!”荊白練毫不猶豫,對定柯吩咐道,走得更快了些。
朗軒殿內(nèi),燈火通明。